這些年,她也不間斷的找過,但是紀家的防備很重。
說起來,她也聽佩服紀母的,她都直言不願意換腎給紀母了,紀母竟然還能對她和顏悅色的,至少表面上都沒有戳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直覺告訴她,紀母在憋著大招。
很快暑假就結束了,沈歸也回了學校,蒔七升入高三,愈發的忙了。
雖然在學習上,她不費什麼勁,但是學校的作息時間卡得很緊,她感覺每天睡眠都嚴重不足。
終於熬到了一個月可以休息兩天的月假,她本可以一覺睡到自然醒,手機響了。
她本不欲理會,隨手按掉了電話,可是不出片刻,手機又響了起來,孜孜不倦的。
蒔七有些煩躁,抓起手機一看,頓時想罵人,這才早上六點!到底是誰啊!
雖然各種腹誹,但到底還是起來了。
拿過正在響鈴的手機,接通了電話,竟然是教授。
就是之前教她畫畫的那個中央美院的退休教授,他似乎很是興奮,語氣中滿是遮掩不住的激動:“沈攸,你的畫獲獎了。”
蒔七雖然聖身體醒了,可是意識還沒有清醒。
她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什麼畫?”
老教授只當她是高興壞了,根本沒以為她是沒反應過來,遂笑道:“就是那副《蝴蝶》啊!”
蒔七甩了甩腦袋,片刻才反應過來老教授說的是什麼。
《蝴蝶》是她在沈自然死後創作的一幅畫,畫面主要以冷色調為主,一個長發略有些淩亂的女人,頹喪的坐在沙發上,目光漠然,沒有一絲生機。
她兩指間夾著一支香煙,吞雲吐霧,而在她的腳邊是丟了一地的煙頭。
狹小陰冷的房間,一個頹喪的吸煙女人,整個畫面極其壓抑。
盡管整幅畫的主色調都是讓人深感壓抑的冷色調,可畫面中竟還有一抹暖色,便是窗臺邊那個橘色的蝴蝶。
蝴蝶棲於窗臺邊,它的旁邊堆放著淩亂的雜物,像是給女人絕望的生命,唯一的一抹亮色。
女人的目光落在窗臺的那隻蝴蝶上,似乎有了一絲生命。
許是這些年她一直未曾中斷過畫畫,所以感性成分多了些許,故而在沈自然死後,她有感而發,創作了這幅畫。
她從未和人講述過這幅畫誕生背後的故事。
這幅畫名叫《蝴蝶》,看似是因為蝴蝶,女人灰暗的生命多了些許的期待,可其實,重點不是蝴蝶。
而是蝴蝶停落的那個窗臺。
窗臺上堆滿了雜物,蝴蝶腳下正是雜物頂上的那串黑色玻璃珠項鏈。
老教授當時看到這幅畫,激動不已,一定要蒔七將畫送去參賽。
蒔七本不想多事,可後來架不住老教授的遊說,最終還是同意了,她全程沒有過問此事,是老教授在忙,以她的名義參加了一個國際性的大賽。
“我就說你很有天賦的!你現在獲得了這個比賽的一等獎,足夠作為你進入國內任何一家美院的敲門磚了。”老教授的聲音裡滿是激動,“怎麼樣,要不要走這條路。”
蒔七輕咳了一聲,正要開口,又聽到老教授苦口婆心的說道:“你在繪畫上的天賦很驚人,浪費實在可惜。”
“要知道,你是傑奎因繪畫比賽歷屆國內畫家獲得的一等獎裡,年紀最小的一個。”老教授恨不得能立刻說動蒔七。
蒔七一怔,傑奎因?
那個比賽,她好像在哪裡聽過,腦海中飛快的過著,靈光一閃,紀子蕭似乎曾經說過要參加傑奎因,但是最後因為某些原因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