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發火了嗎?”
“為什麼發火?”
“仙子發火也是這麼讓魚賞心悅目啊!”
蒔七原本陰翳的心情頓時被這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哭笑不得。
濃重的夜色如一頭駭人的巨獸,一口將天際的霞光吞盡,月兒爬上柳梢頭,皎潔的月色灑滿了整個池水,波光粼粼的。
已是子時了。
姬平生從宮中下了值匆匆趕回府,正要進門,頓了頓低聲問道:“她可歇下了?”
桐書指揮著下人將高高的門檻撤下:“說是不太舒服,辰時就歇下了。”
姬平生一雙劍眉微蹙:“不舒服?請太醫了沒?”
“蒼央姑娘不肯,就連合歡都被攆出來了。”
姬平生兩指輕疊,撚著衣袖上的花紋,沉吟片刻:“可有人在她面前胡言亂語?”
“不曾的,就連霽月軒那裡,近來的門都是鎖上的。”桐書連忙解釋。
姬平生喃喃道:“霽月軒……可好?”
桐書低著頭:“主子您也知道,日子快近了,總歸是鬱結的。”
“去瞧瞧吧。”姬平生唇齒間溢位一聲輕嘆。
桐書欸了一聲,接過一旁下人手中的燈籠,走在姬平生前帶路。
霽月軒其實是另闢的院子,幾乎和主院隔開了,有單獨的廚房和景緻,唯有一道小門互通有無,平日裡也是甚少開啟的。
所以蒔七在這裡住了快半個月了,竟是對霽月軒一無所知。
她為此感到很憋悶。
桐書領著姬平生一路行至小門前,他率先走上前,敲了敲門,須臾,只聽咔噠一聲,隨著鎖落的聲音,姬平生的聲音便隱入小門之中。
循聲出來的蒔七忍不住眯了眯雙眸,眸光不善。
死太監,竟然還學會金屋藏嬌了!
霽月軒的那位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是勾得他這般迷醉了!
蒔七抿了抿唇,眸光陰冷,瞧著那一池泛著粼粼波光的池水,心中有了計較。
她潛入水池中,原先已經入睡的紅尾錦鯉聽到了動靜,都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
“仙子你怎麼不睡?”
“這麼晚了,仙子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