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南京路上摩肩接踵,即便日近黃昏,也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整整兩個鐘頭的搜尋耗盡了白思楠與柴伯庸的體力。
二人蝸行牛步的樣子略顯狼狽,疲憊的眸子依舊對過往的行人望眼欲穿……
柴伯庸愁眉不展,茫然不解地小聲呢喃:“這個鵬雁,當真有鑽天入地的本事?和上回一樣,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白思楠瞟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這隻能說明,他經過了偽裝,並且成功躲過了我們的追捕,而我們卻不自知!”
“嗬!看來,這個人,還真是神通廣大啊!”這嫉賢妒能的聲音從柴伯庸的口中說出,更顯刺耳。
白思楠行進的腳步突然停住,轉身面向他,提起了嗓音道:“這麼說來,你抓的那兩個戲子,便是錯抓了,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審訊,真正的鵬雁,卻來去自如,真是諷刺!”
柴伯庸聽到這話,臉頰微微抽動,隨即,陰冷的臉上擠出笑魘:“思楠,這兒就我們兩個人,說話何必這麼尖酸刻薄,畢竟……咱們也算一起長大的玩伴了!”
思楠看著他,雖面無波瀾,心裡卻明白,在她的身邊,的確……只剩下柴伯庸了!
“好!你就當我剛剛是在開玩笑吧!”說著,雙手背後,轉身徑自向前而去。
柴伯庸的眼裡閃過一絲漣漪,裡面沒有慾望,沒有狠毒,夾帶著嘴角也上揚了,這樣地柴伯庸倒也有幾分翩翩少年郎之感。
他扭頭,衝著白思楠的背影,笑彎了眼睛,又喊道:
“思楠!等等我!一會兒我去吃啥啊?……”
二人迎著夕陽,在人群之中格外顯眼,他們雖然身著冰冷的軍裝,卻在身後留下兩斑溫暖的影子……
也許他們早已習慣在人前猙獰面目,需要有那麼一刻……放下防備,不那麼咬牙切齒。
楊靖兒以鵬雁的身份再次出現,沒過多久,劇場的兩位演員被放了回去,雖然被折磨得體無完膚,好在……命是保住了,這也是最值得欣慰的。
楊柳枝頭,日月更替,一連幾日都是風平浪靜,毫無波瀾,甚至連情報局都整日無所事事。
政府碼頭,組織已經安插眼線,許是佐藤的死讓日本人提高了警惕,那批神秘的貨物,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就那麼放在所謂最安全的五號倉庫。
芊蕁旗袍店裡,楊靖兒雙手托腮,目光呆滯,似乎這幾日的平凡無奇讓她更覺得惴惴不安……
“想什麼呢?”安桐不知從哪裡鑽出,出現在她臉前,滿臉寫著好奇問道。
楊靖兒被嚇得向後一躲,又無奈歪起了頭,一手託著腦袋,忽閃著星眸:“桐桐……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日本人有了戒備,所以才遲遲沒有動靜啊?”
安桐卻不以為然,收起笑臉道:“我倒不這麼認為,他們這次的化學試劑不知道是什麼,既然已經運進上海,就一定會按計劃進行,只是……還沒到合適的時機吧!”
楊靖兒洩了聲氣,小聲嘀咕:“哎……真不知道,那貨裡究竟是什麼試劑,如果是什麼可怕的病毒武器,那就糟糕了!”
安桐沒有聽清,湊近一點:“你說什麼?”
楊靖兒猛抬頭,皮笑肉不笑著說:“啊?沒什麼……就是……就是擔心!”
安桐凝視著她道:“別擔心,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事情還沒發生,我們不必杞人憂天,若發生了,我也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楊靖兒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的電話聲響起,安桐輕拍拍楊靖兒的手,示意她別再胡思亂想,隨即來到電話前:“餵你好,芊蕁旗袍。”
“安桐?我是熊智宸,我找靖兒!”聽到這聲音,安桐白眼飛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