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拂柳,夜空靜謐……
唯有法租界的那一片星空,夜夜笙歌,無眠無休。
燈火闌珊的美樂斯里,熊智宸正與白思睿悠閒而坐……
“今天,政府進了一批貨……”思睿呢喃著。
熊智宸抿了口紅酒,隨意著問:“是什麼?”
思睿望向他:“軍火!”
熊智宸抬眉凝視著他:“看來……上海真的要變天了……”
思睿嘆了口氣,無奈地靠向椅背:“是啊,最近剿共,整個上海都被攪得烏煙瘴氣,真不知伯庸究竟是怎麼想的,國難當頭,你我堂堂七尺,不為國拋熱血也就算了,竟還在殘害自己的同胞……”
熊智宸剛要說話,眼睛瞟了一眼門口,又冷笑一聲:“思睿,你的嘴真是有毒,喏,曹操來了……”
思睿順著他的眼神,瞧見了剛剛進來的柴伯庸,二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呦!今兒個真巧,一來就碰見你們了!”柴伯庸吊著嗓子。
熊智宸歪了歪嘴:“伯庸,這話……應該我說吧,美樂斯本來就是我的地盤呀……”他伸了伸手,示意他請坐。
遠處……一雙眼,目眥盡裂,盯著柴伯庸……
柴伯庸整理外套,坐定後,又看了看思睿:“哎……還是你們好啊,每天悠悠閒閒,做點兒生意,不像我,沒日沒夜的瘋跑,就掙點兒死工資。”
“嗬!怎麼會呢,在這上海,誰聽了你柴伯庸的大名不聞風喪膽了,稍微一個不小心,就被當成共黨,抓走了……”思睿品了品紅酒,故意輕嘴薄舌道。
一旁的熊智宸也連連應和……
柴伯庸僵硬的臉擠出幾絲假笑,含著幾顆乾果口齒不清道:“可別挖苦我了,我不也是身不由己嘛!怎麼說的我好像成吸血鬼了……”
“柴伯庸!”
幾人沒來的及反應,見一男子怒不可遏拿著酒瓶,迎面而來,不由分說,就舉起瓶子,砸向他……
一瞬間,柴伯庸一個轉身,恰好躲開,酒瓶正中椅背……
“嘩啦啦……”隨著一聲悶響,碎片如華燈下五彩斑斕的彩蝶,散落一地……
熊智宸和思睿也猛地坐起,整個美樂斯在這一聲脆響後鴉雀無聲,而後是人們的熙熙祟祟、指指點點……
“沒事兒沒事兒……大家繼續,繼續啊……”熊智宸擺手,示意大家散了……
柴伯庸定神,看清那人:“嚯!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巡長,這麼大火氣,怕不是吃了炸藥了吧……”
思睿與熊智宸對視一眼,沒有插嘴,觀察情況……
李昱霆顫抖著身體,目似劍光,咬著牙道:“柴伯庸,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一個女人都不放過,你說!什麼時候放了我妻子?”
“呵!”柴伯庸整理整理西裝,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揚著下巴無辜道:“放?你應該知道她為何被我們調查吧?她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就可以與你這個情種團聚了!”
李昱霆聽到這兒,喘氣粗氣,身體也隨著這喘息上下襬動,咬著嗯牙齒隔著臉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揪著柴伯庸的領口高喊:“你最好別動她,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不知從哪裡躥出幾位政府便衣,剛要掏槍,被柴伯庸的眼神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