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主廳,哀聲一片,靈堂前,擺滿了來客聊表哀思的百合、黃菊、馬蹄蓮......與生前的李曼,同樣美麗。
李昱霆面無表情,目光呆滯,一身黑袍褶皺不堪,凌亂的頭髮不知多久沒有清洗,可他,只是那麼呆呆的站著......
熊智宸與楊靖兒進入靈堂,呼吸著那些花散發出的香氣,卻感覺不到一絲清新、通暢。
楊靖兒望著李曼丈夫魂飛天外的樣子,揪心不已。
她曾經以為,傷痛......會隨著時間漸漸淡去。
可今天,她明白,愛人離去的苦痛,也許......會隨著歲月,被一絲一縷地拉扯,變長,餘生,都無法淡然面對。
熊智宸與她對著李曼的靈位,鞠躬悼念......
楊靖兒將梁清親手挑選的白菊,輕放在靈位前。
默默地望著她的名字,心中默唸:“李曼......清姐來看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清姐,你們都是這個時代下真正的勇士,巾幗英雄,我佩服你們,願你在另一個世界,能感受自由,感受和平......”
此時,李昱霆抬眉,看見了來訪的少當家與少夫人來送妻子,弓背彎腰,以表謝意。
他二人面容沉痛,回禮鞠躬。
熊智宸上前,輕輕拍著李昱霆的肩:“巡長,節哀......尊夫人如果在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李昱霆微微點頭:“謝謝你,少當家的,在這緊要關頭,還能來送送我妻子!”
熊智宸抿嘴,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正當此時,柴伯庸踏進靈堂......
李昱霆見他進來,瞠目而立,切齒磨牙的聲音幾乎聽得清清楚楚。
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揪住柴伯庸的襯衣領口喊道:“你!有什麼資格出現在這裡?小曼的仇......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一樁!一件!的還!”
柴伯庸卻一臉無辜地舉起雙手看著李昱霆獰髯張目,心平氣和道:“李巡長,您誤會了,我今天代表新政府來悼念令夫人的,雖說她是共匪,我們......也同您一樣,深表哀悼!”
他摸著胸口,看似虔誠,卻讓人不禁作嘔。
楊靖兒看著他醜陋的嘴臉,翻了個白眼......
“你......”李昱霆剛要動手打他,卻被一旁的熊智宸攔下,李昱霆看他的眼神,明白了少當家的意思,慢慢送開了手。
熊智宸將二人分開,扶著李昱霆行至靈位前,低聲耳語:“巡長,我知道你恨他,可今天是夫人的追思會,他代表政府,你若真動了手,後果......你想過嗎?你會被誣陷、詬病,說不定,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李昱霆眨巴著眼思考著,死咬著的牙漸漸鬆動,攥緊的拳頭也緩緩張開,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向柴伯庸。
“既然......你是代表政府,那我......替夫人......多謝你!”李昱霆的話一字一頓,聽得出來,他說得多麼不情不願。
“那倒不必客氣,都是應該的嘛!”說著,柴伯庸對著靈位,鞠了三躬。
李昱霆、楊靖兒、熊智宸就這麼,注視著他落拓不羈的樣子......
他側身望向他們三人,歪頭嘖嘴:“嘶......看來,我在這兒確實不太受歡迎,呵呵呵......那我......就告辭了!”
說罷,留下一抹邪笑,便轉身離開,出門時,剛好撞見了送“遺照”的小廝,他並沒在意,瞟了一眼就徑直上車了!
一張被牛皮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相框,送到了李昱霆顫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