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伸手捉住對方一片雪白衣角,卻在看到自己滿手汙濁時又怯懦地縮回來,細弱沙啞地喊了聲:“請、請您等等……”
他以為對方聽不到,未想面前人站住腳,向他回過身。
一隻金線滾邊的靴履抵住他的下頜,輕輕向上一抬。
他的目光順勢往上,卻只看見一痕淺淡勾起的嘴角:
“本公子身邊不養廢物,你除了一張臉能看,還會做什麼?”
池無月到底還是留在了謝妄之身邊,做對方的奴隸。
說是奴隸,謝妄之卻待他極好,供他吃穿用度,時時將他帶在身邊,興起時還手把手教他修煉。
他也不需做什麼粗活兒,每日都過得比從前好上百倍千倍,連普通的下人都要高看他一眼。
謝妄之總愛逃課,每次與教書先生爭執,總愛拉他出來:“你教的太簡單,隨便牽條狗出來都會,有什麼好聽的?”
於是壓力轉移到池無月身上。
幸好謝妄之教過他劍法,平日的抄寫作業都由他代勞,先生考他什麼,他答什麼,全部都對,把先生氣得吹鬍子瞪眼。
可惜謝妄之身邊的朋友不太喜歡他,總是叫謝妄之將他趕走。但謝妄之從來沒應。
他很喜歡這樣平和的日子。
謝妄之快及冠那年,家中開始張羅他的婚事,安排好幾位才貌雙全的女修與他相看。但謝妄之通通拒絕。
後來有一日夜裡,他忽被謝妄之喊到房中。
對方似乎喝醉了酒,懶散靠著桌案,支著頭,勾勾手指叫他過去。
他依言湊近,陷在那雙寒星般的眼裡,任由對方伸出手,用溫熱指腹細細描摹他的眉眼、鼻樑與嘴唇,指尖輕劃過他的下頜,在他不住上下滾動的喉結輕輕一點。
他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熱與燥,從對方指尖輕觸的地方向全身蔓延。
直到被對方攥住,他忽然驚醒,猛地後退,倉皇逃跑。
他告了病假,連續多日不敢看對方一眼,直到餘熱褪盡他才敢出現。
正見到謝妄之與他的朋友待在一處。
僻靜樹蔭下,兩人靠在一起,似乎剛比完劍,氣息不穩,臉頰微紅。
一見到謝妄之的臉,才褪下的熱又漫上臉頰。他慌忙躲了起來,卻又不捨得離太遠。
只聽見一陣細微粘稠的水聲之後,朋友忽然問起池無月。
謝妄之微喘著氣,嗤笑了聲,漫不經心道:“一條狗而已,玩玩罷了。”
幻境之外,司塵掐著謝妄之的脖頸,將他抵在吊籃的邊緣,身後蝶翅向前包攏,把人堵得嚴嚴實實。
直到謝妄之難受得脹紅臉,司塵才略略鬆手,看著人捂著喉嚨拼命咳嗽,卻沒耐心等人把氣喘勻,單手掐著對方的下頜,迫使人昂起頭,隨即傾身攫住那張薄唇。
吻不到半刻,連唇齒都未及撬開,謝妄之抓住他的頭發,毫不留情往下大力一扯。
“當著他的面?”謝妄之看著他冷笑,五指愈加用力,“你別讓我惡心。”
頭皮傳來一陣刺痛,司塵被迫後仰,面色卻不見惱,還愉悅勾起唇:“那我更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