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與裴雲峰一樣,是與他相識多年的好友,卻在意外撞見他和裴雲峰的那檔子事兒之後,毫不猶豫疏遠了他,此後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冰冷的厭惡。
謝妄之這樣心高氣傲,哪兒受得了,對方疏遠他,他也絕不再靠近半步。於是兩人近乎絕交。
但在謝妄之做的那個夢裡,白青崖是後來他出事時,唯一替他說話的人。
許是夢境太過真實清晰,令他顛倒了虛實,醒來後以為自己還處在故事的後期,只記得白青崖為他說話,對方並非真的討厭他。
卻忘了曾經白青崖為什麼疏遠他,也忘了現實的這個時間點,他們正在吵架。若非如此,在酒樓遇見白青崖時,謝妄之根本不會追出去。
可即便這樣,謝妄之還是想逗弄白青崖,甚至更想逗弄他。
“若是我還和他在一起,你當如何?這次怎麼不躲了,是想同流合汙嗎?不清高了?”
謝妄之伸手勾起白青崖的下頜,拇指指腹壓在對方唇瓣輕輕摩挲。才被舔過的唇濕潤晶亮,似蹂躪一朵殷紅馥郁的花。
“……”對方沉默地任他動作,卻微擰起眉心,神色掙紮,呼吸紊亂。
等了片刻,謝妄之失了耐心,把人松開。
下一瞬,手腕被人攥住,掌心貼上柔軟細膩的臉頰。
“謝妄之……不要別人,只給我……”
白青崖偏頭輕蹭他的掌心,低啞著嗓音哀求,眸光微微顫動,眼尾緋紅。說著又偏頭親吻他的掌心與手指,動作小心又討好。長睫垂下,一縷濕痕滑過。
分明生得清冷如月,此刻卻似墜入水中,觸手可及,任人撩撥。
感受到掌心被一點溫涼濡濕,謝妄之不由蜷了下指尖,難以言喻的癢蔓到胸口。
他輕滾了下喉結,指腹輕撫對方的眼尾,卻惡劣地勾唇追問:“只給你什麼?”
“……”對方身體微僵,呼吸陡然凝滯,而後變得粗重,更加熱燙的溫度從掌心處傳來,幾欲灼人。
謝妄之耐心地多等了一會兒,竟看見白青崖向他膝行湊近,跪在他身前,輕顫著手指一點點解開他的衣帶,而後伏了下去。
他輕輕挑眉,沒有阻止。
胸口微涼,又緩慢淋下一陣濕熱柔軟的雨,煨得下腹發燙。
屋外雨勢漸大,窗扇被打得起伏搖晃,水聲綿延不斷。
謝妄之微喘著氣,低垂下頭,手指穿進柔軟的烏發,無意識攥緊。雪色中衣掛在臂彎,胳膊肌肉收緊,浮起黛青色的絲線。
正在緊要關頭,屋門忽被輕輕叩響:“公子,睡下了?奴能進來麼?”
謝妄之猛抬起頭,手指加大力道,下意識想把人扯開。對方卻不肯,甚至迫他出聲。
雖已盡力捺下,但仍逃不過屋外之人的耳朵。
只聽見嘈雜雨聲中夾著一聲極輕的笑,無端令人毛骨悚然。
下一刻,屋門被從外開啟,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門外,步履輕緩地走近,烏發洶湧瘋長,末梢瞬間垂墜在地,似霧般飄動膨脹。
少年站在不遠處沉默地看他,唇角微勾。緊接著,夜空驟然亮起一瞬,雷聲在耳畔炸響。
藉著這一瞬的光亮,謝妄之看清少年濃墨般的雙眼,黑色的蛛絲爬出眼眶,蔓延了整張臉。頰側染血的梅花開得正豔,卻被封 入蛛網般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