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池越無動於衷,鼻腔裡輕輕溢位聲冷哼,挑釁地勾唇一笑,又親暱地蹭了蹭謝妄之的側臉與脖頸,“謝妄之願意讓我抱,我為什麼要放開?”
裴雲峰看不出池越的底細,而且對方正抱著謝妄之,為了避免誤傷,他不能輕舉妄動,一時半會兒竟只能眼睜睜看著,不由惱火地轉頭問白青崖道:“你家的破陣法到底有用沒用?”
問出口後,他旋即意識到白青崖也是隻妖,並且也好端端站在這,便又轉回去,愈加嫌棄,“真是廢物。”
白青崖沒有理會他,冷著臉不說話。
白家的伏妖陣法自然是有用的,會失效,無非是因為妖邪太強,或是如他一般攜帶了白家為他特製的遮蔽法寶。
很顯然,那東西屬於前者。
他先前也見過謝妄之的奴隸,但之前對方身上的妖氣遠不如現下濃鬱。看來他還小看了這個奴隸。
“池越,放手。別讓我說第三次。”
謝妄之討厭這種被人強迫、喪失高位的感覺,尤其還以現在這副姿態被人盯著,不由更加惱火,面沉如水。語氣雖沒有波瀾,卻似山雨欲來。
強大到令人無法奈何的妖邪,一聽謝妄之語氣不對,慌忙松開手,連撤了好幾步。
過會兒又繞到他身前,乖順低下頭,小心翼翼伸手揪住他的一小片衣袖輕晃了晃,軟下嗓音討好道:“謝妄之,我錯了,你別生氣。”
被松開之後,謝妄之又能動了,聞言毫不猶豫揚手扇了池越一巴掌,清晰的脆響在密林中回蕩。
對方被打得偏過頭,轉過臉看他一眼又飛速低下去,當即跪在地上,深埋著頭。像是害怕極了,纖細身體不住輕輕發抖。
謝妄之居高臨下,微微傾身,手指掐著對方的下頜用力一抬,迫使人昂起頭與他對視,眼眸微眯:“我準你碰我了麼?”
只見池越臉上爬滿的黑線不知何時縮回了眼眶,雙頰與耳廓染上豔麗薄紅,漆黑雙眸閃動著晶瑩水色,看上去分外惹人憐惜。
但謝妄之當真動怒,毫不憐香惜玉,只想將新仇舊恨一併清算,又高揚起手。
這一巴掌還未落下去,他卻清晰看見池越微微睜大了眼,臉頰愈發紅潤,呼吸聲凝滯一瞬又陡然變得粗重。
這哪裡是害怕的表現。
這分明是期待!
謝妄之一怔,回憶起之前扇池越巴掌,卻被人攥著手腕親吻掌心的時候,不由氣笑了。
他放下手,連帶把人甩開,隨即取出巾帕仔細擦手,一面冷笑著道:“我倒是忘了,你喜歡這個,差點就變成獎勵你了。”
而池越被他一推,便狀似柔弱地往後跌坐,雙手撐著地面,仍仰著臉一眨不眨地看他,嘴唇輕輕抿了起來,有些委屈無措的模樣,又低聲喊他:“謝妄之……”
“別喊我。”謝妄之猛然打斷對方,咬牙切齒,“你這張臉讓我惡心。”
另兩人沉默看著,本來還有些嫉妒池越,此時聽謝妄之說“惡心”,心裡忽然生出類似同病相憐的酸澀。
而謝妄之不管他們怎麼想,擦完便隨手將巾帕往池越身上一擲,抱起雙臂,居高臨下地冷漠道:“有事說事,沒事快滾。”
見謝妄之當真不耐煩了,池越不敢再惹他,忙端正跪好,低下頭恭敬道:“公子上月差人做的物件已經做好,送到扶搖信局了。”
“兩件都做好了?速度倒是挺快,就是不知成品如何。”謝妄之輕輕挑眉,隨即又沉下臉,“那你替我取了便是,來找我做什麼?”
言下之意是不想見到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