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晴當即怒不可遏,忍不住要伸腿把這些盆栽都踢翻。
邊上的許青山見狀,眼疾手快地一把將許初晴拉住,又大力將她往外推搡,疾言厲色道:“別碰它們!滾出去!”
但許青山現在身體虛弱,根本沒多少力氣,許初晴只是被他推了個踉蹌,他自己倒先受不住,整個人搖晃了一下,要往邊上傾倒。
“你怎麼樣了?”
雖被粗魯對待,但許初晴見對方一副要暈厥的樣子還是下意識伸手去扶。
大概是真的快暈了,許青山這回沒有將她推開,另手按著自己的額頭,痛苦地蹙緊眉,閉著眼睛大口喘息。
許初晴見狀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忍不住低斥道:“你非要把自己弄成這樣才滿意嗎?”
“呵。”
許青山惱了,又強撐著將她推開,雙手扶著桌子,低吼道:“它什麼都能治,你能嗎?!我只恨我沒有早點開始養它!唔——”
話剛說完,許青山扶著腦袋痛苦地呻吟一聲,終於再撐不住,整個人往後軟倒,徹底暈了過去。
“許青山!”許初晴睜大了眼,快步上前把人扶起。
直到此時,藏在暗處的謝妄之幾人才現身。
“你去幫她。”
“是。”
謝妄之隨手一指池無月,自己湊到那些盆栽前近距離地觀察。
正欲用手去碰,半途被白青崖攥住手腕制止:“別碰。”
“沒事,我就試試。”謝妄之縮回手,另手抽出隨心,在那張皺巴巴的嬰孩臉上劃了一道。
果不其然,那邪物又發出快要撕碎人耳膜的慘叫。
“閉嘴!再叫剁了你。”謝妄之不由蹙緊眉,提劍作勢要砍。
那邪物竟跟能聽懂似的,很快止了哭,戰戰兢兢地抖著葉子,整張臉更是皺成了一團。
“呵,還挺乖。”謝妄之忍俊不禁,收了劍。
池無月和白青崖聞言不約而同蹙眉瞥他一眼,對他輕易誇一個邪物“乖巧”表示不滿。
但謝妄之沒管,轉頭問許初晴道:“初晴姑娘,你認得這些是什麼嗎?”
“……嗯。”
許初晴聞言走到他身側,垂頭看著那些盆栽,眉心緊擰。
她將自己錯過母親最後一面,而許青山最後也沒能治好母親的事情,簡單與眾人說了。
接著她又嘆了一聲,捂著額頭道:“他一直覺得,沒能醫治好阿孃是他的錯,一直在試圖培育出效果更好的藥草。好像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在養著這些東西了。
“但是那時候,它們還沒變成這樣,就是普通的藥草而已。直到他有一天不小心割破了手,把血滴到它們上面,結果就——”
許初晴不想再說。而謝妄之幾人也猜出了結果。
許青山發現被人血澆灌的藥草品質更好,於是日日用人血澆灌,或是餵了別的東西,久而久之,竟讓這些藥草都成了妖。
雖是用來治病救人,但到底是用人血養出來的妖,有沒有邪性,最後會不會害人,誰都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