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白青崖自知先前將他惹惱,主動變回原身向他撒嬌賠罪,像是一隻黑色的奶狗,小小一團湊在他腳邊,用腦袋不停拱他、蹭他。
謝妄之嫌棄地踢開,對方又巴巴湊上來。來回幾次之後,他終於忍不住蹲身,上手去摸。
但他心裡有氣,動作很是粗魯。肆無忌憚地玩弄那兩只動一下就抖一下的耳朵,還有他盯上很久的毛茸大尾巴,給狗毛揪掉了好幾根。
還壞心眼地把狗推翻,四腳朝天躺在地上,甚至逼迫它響亮地“汪”了好幾聲。
雖然謝妄之無法立刻原諒,但不可否認,這麼一通下來,他確實沒再那麼生氣。而且他確實疏於防備、引誘在先。
不過他自以為是“懲罰”、“強迫”,實際對方尾巴搖得快骨折。
目睹這一切的另幾人嫉妒得要命,但嫉妒歸嫉妒,私下自己解決便是,沒人敢在這種“節骨眼”鬧到明面上惹謝妄之厭煩。
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遊學結束,裴雲峰都未歸,而謝妄之還是一籌莫展。
突破的預感越是強烈,他便越是煩躁,幾人更沒敢惹他。
與謝妄之不同,池越愈發緊張期待,有些坐不住,準備去問謝妄之考慮得如何。
未想恰在此時,謝妄之忽然收到了初晴姑娘給他寄的信。
信中稱自己近日結識了一個人,要為他引薦,或許能幫上他。信後附了約定的時間與地點,還特別要求他單獨前往。
許初晴知道謝妄之的情況,此番當真是陣及時雨,謝妄之喜出望外,決意不論如何都要見上一見,當即回信。
另幾人得知此事雖有些不滿,但也並未阻止,只是爭著要與謝妄之同去。
鑒於自己狀態不穩,恐半途心障發作,謝妄之必須至少與其中一人同行。
正猶豫不決時,倏然對上一雙金紅色的眼眸。謝妄之神色一怔,待回過神時,他發現自己已伸手指向司塵。
另幾人當即沉下臉,齊齊看向瞳色已恢複正常的蝶妖。
謝妄之自然也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但他對這個結果沒什麼所謂,便點頭道:“我們明日啟程。”
“好的,主人。”
頂著情敵們的銳利目光,司塵神色乖軟地應聲,在謝妄之看不到的角度,回了個挑釁的笑。
翌日,謝妄之與司塵啟程前往約定地點。
大概是因為他們許久沒有單獨相處過,小蝴蝶表現得格外興奮,竟一反常態,沒有縮小身形坐在他肩膀,而是與他並肩前行。
時間充裕,他們一路遊山玩水似的過去,竟令謝妄之連日來的慘淡愁雲都散去幾分。
其實謝妄之只想帶一個人,是出於懶得分出精力去管幾人明爭暗鬥的考慮。
當然,他也知道,就算他說了只帶司塵,剩餘的人大機率也會悄摸跟著,但至少也會裝裝樣子,不讓他發現。這也能達成他的目的。
而不反對帶司塵,還有一個重要考量是,他若是心障發作,當真入魔發瘋,或許司塵的幻術能派上用場,將他制住。
但或許是最近沒人敢惹謝妄之,令他心神鬆懈,錯覺自己還如以前一般可以任意頤指氣使,竟忘了防備。
此刻,月華透過窗欞傾瀉,謝妄之臥在榻上,自睡夢中驚醒,正對上一雙淡金色,隱約摻著猩紅的眼眸。
蝶妖不知何時潛入他房中,正坐在榻邊。
雙臂撐在他頭顱兩側,背上蝶翼柔軟似水,向前包攏,將他圍困。一縷銀發自雪白肩膀垂落,恰微微遮住他刻的奴印,發梢輕拂過他手背,觸感柔軟。
“抱歉,主人是被司塵吵醒了嗎?”
見他清醒過來,蝶妖微微挑眉,旋即勾唇輕笑,雖是道歉,語氣卻毫無誠意。
“主人醒了也好,若是等會兒毫無反應,未免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