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要再自作多情呢。

這種有錢人什麼鮮嫩青春、貌美英俊的小夥子睡不到。

想起那原價九萬八，打了折還要自己五萬的大衣，以及最近方樹巖每次看見自己後那種懷疑和冷漠的態度，司淼心裡認定了，這位新老闆是討厭自己的。

為了三萬年終獎，繼續穩住，絕對不能被發現自己是他的員工。

把早剝好的薄荷糖扔進嘴裡，咔嚓咔嚓嚼碎，瞬間一股涼氣升起，平息了腦子裡的雜亂。

餘光注意到旁邊的人側頭看了過來，司淼研磨糖渣的牙齒頓住，不磨了，匆匆把糖嚥下去，然後從口袋摸出另一顆薄荷糖，攤開掌心，遞過去：“吃糖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方樹巖接了，還說了句“謝謝”。

只是取糖的動作很小心翼翼——

伸出兩根手指慢慢地從掌心，夾走薄荷糖。

看得出來是一點都不想碰到他。

被老闆討厭的證據再加一。

既然討厭，為什麼還要接他的糖啊，又不是什麼貴重的好東西。

司淼越來越搞不懂有錢老闆的想法。

方樹巖吃糖的方式比司淼斯文多了，也耐心多了，剝開放進嘴裡，一點點含化，直至沒有。

後面的路程，兩人再無交流，司淼一直扭頭看著窗外，彷彿沉浸在風景裡。

沉浸得脖子都酸了。

半小時後，大巴車在碼頭附近停下，他們得下去換船走。

同事們陸陸續續起身下車，但司淼旁邊的方樹巖始終一動不動。

他不動，司淼也不好出去。

眼看快看不到趙大江的影了，司淼只好出聲提醒：“你不下去嗎？”

方樹巖沒說話，起身站到過道邊上，做了個手勢，讓司淼先下。

司淼愣了下，想著大概又是有錢人的某種怪癖吧，比如總想最後一個壓臺出場，所以沒管方樹巖，背上包，就準備繞過他先下。

快要走出座位，兩個捱得稍近時，方樹巖突然出聲，說了句“抱歉”。

司淼停下來看他。

方樹巖：“保密，不了。”

“你男朋友，趙大江，剛來，找過你。”

司淼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