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遊的視線從右腿抬起,分向四周,試圖找到一絲線索。
透過身後倒塌的廢墟可以看出,他現在所在的地方,還是原來的房間。遺憾的是,猜想中的主人並沒有現身,就連那隻曾有一面之緣的汙染物也不見了蹤影。
狼藉的鋼筋橫梁張牙舞爪地懸在頭頂,原來砸傷他右腿的那些碎石板塊就是從那裡掉下來的。童遊盯著看了幾秒,總有種它們下一秒就活起來了的錯覺。
或許,有未知的生物正藏在最深處窺伺著他。
童遊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狀態有些草木皆兵,他只知道,他不能再讓獨眼他們有第二次偷襲自己的機會。
這次誤闖進未知的地方,又不知昏睡了多久,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童遊記掛著自己當寵物養的汙染物,再沒有心思在此停留。
左腿發力,站了起來,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在了左腿上,亦步亦趨地往房間外走。
他想,自己一向有仇必報。等出去之後,一定要把搶走的貓糧狗糧拿回來,然後再把獨眼揍一頓,還要把他的幾個同夥也找出來。
突然,地上一抹深藍色的血跡吸引了童遊的視線。
藍色的血跡以中間的一長條為中心,四濺開來,顏色發暗,明視訊記憶體在的時間不短。
童遊微微一愣,他不確定在沒有意識之前,這屬於汙染物的血跡是否存在,但是,這個血跡的形狀卻讓他想起來了觸手。
地上沒有汙染物的屍體,觸手也不見了蹤影,童遊越來越好奇,在他意識不清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許在他昏睡過去之後,長舌汙染物和觸手就因為什麼原因打了起來。童遊見過太多次汙染物之間的戰鬥。一旦打起來,必須有一方死亡或者投降才能中止。
汙染物的打鬥必然見血,如此一來,地上的藍色血跡就有了解釋。童遊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腿,不禁懷疑,汙染物也會包紮嗎?
他可沒見過哪隻汙染物會在受傷後用人類的方式處理傷口。
而且......這座房子也不是回歸於原始自然的汙染物會喜歡的。
汙染物留下的藍色血跡,星星點點一路順延到了房間門口,童遊循著走了過去,卻在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32號堵了回來。
32號的五官模糊,腰背佝僂,長手長腳,連舌頭都長的縮不回嘴裡。
外表和其它汙染物比起來,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偽人感,尤其在它像人一樣和童遊相對而立上,分外明顯。
這樣的汙染物,童遊從沒見過,他不確定眼前的32號對他是否有敵意。
32號看見童遊站在門口,也不驚訝,或者是它的面部肌肉支撐不了表達情緒的表情。它用力扯了一下自己的舌頭,一個小推車就被舌頭拽到了童遊面前。
32號縮了縮舌頭,冷冷道:“吃吧,祖宗。”
聽到32號陰陽怪氣的聲音,童遊的眼睛亮了:“你果然會說話。”
在剛來這裡和2在地上打滾表現得極為痛苦。那個時候,32號的嘴裡不斷地念叨著‘祂醒了’。
雖然不知道它口中的人是誰,但是32號的行為看起來不像是對其它汙染物或者人類的模仿,倒像是出自自身的意識。
因此,即便2號冷冷的說出那句話時,童遊也毫不驚訝。
他雖然才十歲,這個在人類社會裡上小學,稍微表現的好一點就會得到誇獎的年紀裡,遇到駭人恐怖的汙染物,表現得遠比大部分成年人都要從容。
“呵。”32號的表情看起來比平時的童遊還臭,“你到底吃不吃?”
它沒有童遊想的那麼多,也不知道童遊想了些什麼。它只是奉主人的命令,來給終於醒了的入侵者送食物。
童遊這才注意到推車裡放著一些烤好的肉。
肉類出自誰的身上不明,只是比起追究這個,童遊更驚訝於原本茹毛飲血的汙染物竟然會像人類一樣處理肉類,怎麼看怎麼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