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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萍上蘭舟

全千秋摸摸後腦,小聲嘀咕道:“險歸險,可這兒水景卻也實在好,也難怪有不怕死的。”

正說著,段嚴玉和慈小冰從對面走了過來。

段嚴玉左手握著一本龍鱗裝的卷軸,右手執一杆黑尖的紫毫毛筆。慈小冰跟在旁邊,手上還端著一隻磨開墨的方硯。

看到謝緩後,段嚴玉將手裡的毛筆塞給慈小冰,然後卷著卷軸走過去,最後將卷軸遞給謝緩,說道:“你看看。”

謝緩緊了緊肩上的大氅,接過卷軸後,展開一頁一頁看過去。

都是這小雎河常發的問題,與兩河通彙的難題。

泥沙淤積嚴重,水流急湍,頻發水患……

謝緩沒有細看,只又偏頭指向“萍上蘭舟”岸邊往上的一片精美建築,問道:“那裡又是什麼地方?”

慈小冰答道:“是金銀臺。”

謝緩又問:“何為金銀臺?”

慈小冰嗤笑一聲,鄙夷說道:“尋歡作這兒原是一片果林,後來被靖安侯世子看中,砍樹毀林後修了這金銀臺。連著河邊的萍上蘭舟都是靖安侯世子的産業。”

謝緩微睜大了眼睛,似有些難以置信,“大祁官員不可狎妓,他身為侯門子弟,竟開青樓斂財?”

慈小冰撇撇嘴沒說話。

全千秋倒是先說了,“他只承祖蔭,不曾入仕為官,這兒又是靖安侯封地,買林建園也合章程。雖朝上有閑言碎語,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段嚴玉見他若有所思地點頭,不由皺眉,快步走了過去,提著卷軸貼在謝緩臉前,不耐道:“你問這些做什麼?弱得騎馬都吐的人,還關心起風月場所了。趕緊看啊!”

謝緩:“……王爺,太近了,字有點兒花了。”

段嚴玉鬆了手,然後環胸瞪著眼看他攤卷仔細看。

河風呼呼,吹得人發絲、衣袍亂飛。

謝緩打扮樸素,只有肩上那件墨毛大氅最貴氣。他頭發僅用一根素白的發帶挽起,鬆鬆垂在腦後,如今更是被河風吹得亂揚,有兩絲撫過那雙低掩斜挑的眼眸,他就抬起手將其輕輕斂到耳後,然後再繼續翻看起來。

段嚴玉認真瞧著他,見那眉如墨畫,身如翠竹秀雅,是神仙玉骨。

謝緩起初還看得認真,可越到後面,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越發不知收斂,叫他難以靜心。

“王爺,我現在真有在認真看,您不用一直盯著我。”

段嚴玉被一聲喚回,頗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片刻後又忽然問道:“你多大了,還沒及冠嗎?”

謝緩翻頁的手微微一頓,隨後淡淡答道:“二十五了。”

段嚴玉又問:“已過弱冠,為何沒有束冠?”

剛剛這人還叫自己認真看卷軸,可這才看起來,他又開始插話打斷。

謝緩嘆出一口氣,抬起頭看向段嚴玉,說道:“沒束冠自然是因為無人主持加冠禮。況且……”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語氣裡染了些笑意,還伸手指了指段嚴玉頭上鑲玉的金冠,打趣道:“況且,這冠瞧著就很貴吶。哪有布條便宜,隨便裁一條就能綁上一天,又方便又實在。”

無人主持加冠禮……段嚴玉不禁想起謝緩在大招的尷尬身份,怕是招帝壓根不曾為他辦過加冠禮。

可就算沒有父親,也有母親啊,母親也沒給他加冠嗎?

段嚴玉壓下心中莫名鑽出的澀意,點著頭慢慢說道:“也對。你已取字,該是過了二十的。”

謝緩敷衍點頭,又垂首看起卷軸,還說道:“是呀是呀。我已過弱冠,王爺也將至而立,都是大人了,該懂事些,就莫再平白無故地擾人了。”

段嚴玉:“……”

尊貴的王爺被質子一句話堵得無話可說,橫了謝緩一眼又偏開了視線。

此事過後,幾人才認真巡起了河,時不時再時不時搭話詢問兩聲。

謝緩握著那捲龍鱗裝的卷軸,翻到最後,偶爾提筆寫上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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