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緩:“王爺想知道真相,查查此人現況或許就有了分曉。”
段嚴玉似想明白了,但他仍是狠狠瞪了謝緩一眼,聲音淩厲如鋒,“放肆!謝緩,你質子之身,也敢在本王面前妄議政事?”
謝緩頓了頓,然後從石凳上站了起來,輕輕皺著眉將段嚴玉打量一遍,末了才道:“王爺‘有事鐘無豔’的本領實在爐火純青,謝某望塵莫及。”
說罷,他扭身拿過桌上那盤吃了一半的糕餅,直接越過段嚴玉走出了花廳。
走到葳蕤小徑上還聽到他喊:“春生!春生!這順芳齋的一合酥不錯,再去買些回來!”
段嚴玉是又氣又惱,他其實也知自己遷怒,可脾氣上頭,胸口似有一團無名烈火熊熊燒著,將理智全燒光了。
他又想找水澆滅這團火,於是不管不顧就端起桌上的茶盞灌進口中,可喝完又猛然想起這茶水是謝緩喝過的,又氣得他將茶盞拍碎在桌上。
不過那是一盞冷茶,冰涼的茶水入肚,似乎真讓他冷靜下來。
恍惚間,段嚴玉還在想,謝緩這病歪歪時不時咳兩聲的破身子,竟然還敢喝冷茶。
是了,謝緩愛喝冷茶,就連寒冬時節也喝。春生為此不知費了多少口舌,可總也勸不動。謝緩當著他的面,答應得好好的,等春生一走,他就悄悄喝一盞。
有次被段嚴玉撞見,還舍下臉求著人千萬保密。
想到此處,段嚴玉又忍不住笑了笑,可笑了沒一會兒他又皺起眉,沉默著坐到石凳上。
……
次日一早,別院中就想起春生咋呼的聲音。
“什麼?!”
小隨從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盯著老管家,眼裡直呲火。
“刷馬喂馬還不夠?!王爺又安排我家殿下去囿園喂養園中獸禽?!”
胖乎乎的老管家也皺起一張圓圓的臉,嘿嘿笑著,可又實在覺得尷尬,笑了兩聲就沒有繼續了,“王爺、王爺說……七殿下許是太無聊,可以給您找些正事做。”
這話肯定是經老管家美化過,謝緩不用親自去聽,猜也能猜出那人定如踩了尾巴的貓般氣得噴火,“給他找些正事!看他還有沒有功夫說長說短!還有沒有功夫管這些那些的事兒!”
看來攝政王確實對上頭那位年輕皇帝不是一般的皇家情分,僅提一提都不行,倒難得見段嚴玉這不肯面對的模樣。
謝緩暗想著。
身邊的小隨從還在發惱,這時正氣得跺腳呢,“太過分了!囿園裡還不知多少猛獸,這也太危險了!殿下,我們還是找……”
話還沒說完,謝緩就打斷了他,看去一眼輕聲說:“沒事。之前就聽說囿園裡珍禽異獸許多,早就想去見識見識了。”
剛說完,謝緩忽然覺得腿上一痛,似被什麼東西撞了上來。
低頭一看,正是那隻日漸敦實的小山貓。
小家夥在院子裡玩了一圈,可能是餓了,悶頭就撞上了謝緩的腿,這時正貼著他的腳直蹭,還“嗚嗚嚶嚶”的叫著。
謝緩低下身將它抱起來,拿帕子擦幹淨四隻軟軟的小爪子,笑道:“正好帶小福去瞧瞧同類!整日關在院子裡,都快養成家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