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做的?你還有這個手藝?”
見攝政王進來,春生不敢再纏著謝緩讓他教自己做花燈了,他拖著椅子悄悄往後退,退到一半又聽到段嚴玉的話,忍不住說道:“就是我們殿下做的。殿下很厲害,什麼都會!”
段嚴玉挑了挑眉毛,半是打趣半是認真地戲言道:“喲,怎麼厲害啊?”
謝緩抬起頭不輕不重瞪他一眼,隨即又扭頭對著春生道:“春生,你先下去吧。小福應該餓了,再讓它鬧下去,新編的竹球又要被它啃壞了,你帶它下去吃些東西吧。”
春生抱著懷裡的半成品花燈點頭,下意識又扭頭去拿石桌上的小碟子,低頭一瞅,裡頭的松子糖少了一半。
“咦……我的糖怎麼少了這麼多啊,我吃的有這麼快嗎?”
春生自言自語地嘟囔,一旁的謝緩坐得端正,臉上半點兒心虛的神色都瞧不見,好像方才偷偷吃糖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還正色說道:“可能是你編花燈太入神了,都沒注意吧。怎麼樣,松子糖的味道如何?”
春生一點兒沒懷疑,聽到謝緩的後半句話還重重點了頭,說道:“好吃的!很甜!殿下要嘗嘗嗎?”
謝緩只略看了一眼,伸了手,然後春生就看到小碟中本就剩下不多的松子糖又少了一半。
他最後還語重心長般說道:“去吧,別吃太多了,牙會壞的。”
春生撓了撓頭,懵懵點著腦袋:“……哦。”
末了,春生帶著山貓下去了。
段嚴玉似笑非笑看著謝緩,目光深邃如潭,似要一眼把人看穿。
他語氣裡帶著淺淺的笑意,戲謔道:“這傻小子,怕是你把他賣了,他還幫你數錢呢。”
謝緩也笑著看他,說道:“王爺這就多慮了。我也只得這一個可用之人,賣了誰也不能賣了他啊。”
段嚴玉垂眸看他片刻,忽然又說:“你說對了。”
謝緩:“嗯?”
段嚴玉繼續道:“移風苑失火,最後查出的結果是服侍隨王的宮人做的。據所查,那幾個宮人奴大欺主,平日裡就仗著隨王年少,對他多有不敬,常行苛待之事。”
這話題轉得略快,謝緩靜靜看著段嚴玉,只等他繼續往下說。
結果段嚴玉卻沒再繼續,而是往椅子上一坐,然後拿起地上已經分好的竹篾擺弄。
他說道:“教我做。”
這話題轉得更快了。
謝緩還愣了愣,隨即又撲哧笑了起來。
笑完,他又道:“好啊!”
這一聲說得清悅爽快,彷彿心情很不錯。
段嚴玉偏頭看他一會兒,又才低下頭緊緊捏著手裡的竹篾,低聲打趣道:“那開始吧,謝先生。”
這道聲音低沉如一片飄得極矮的雲,不經意就鑽進人的耳中。
謝緩頓了頓,只覺得耳側有些發癢,許是被太陽烤的。
他怔愣片刻才俯下身重新撿了兩片竹篾,從頭教起。
他教得很認真,每一個步驟都說得很細,但漸漸的謝緩就發現了,這個學生比上一個還要愚笨,把謝緩的好脾氣都要磨光了。
“這樣不對,你看我的,要像這樣,把這一根捏住了再編之後的。”
“往左,段嚴玉你分不清左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