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嚴玉咬牙切齒,也學著謝緩之前的模樣,用氣音悄聲道:“鬧什麼!你是屬狐貍的嗎?!”
明明是用氣音說話,聲音輕得只能趴在唇邊才能聽清,可每一個字眼都被咬得很重,好像他咬的不是字,是人。
謝緩被段嚴玉拍了一巴掌,他愣了一會兒,只覺得這與自己料想的不太一樣。
他也不知在惱些什麼,突然拽過段嚴玉方才拍打自己的手,張嘴就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段嚴玉抿著唇悶哼了一聲,卻沒有將手抽回來,由著謝緩拿他的手腕磨牙。
這狐貍的牙齒尖利,非得啃出一排牙印才罷休。
撒夠了氣,他才鬆手鬆口,最後還跟個沒事人一般扯袖子擦了擦段嚴玉手腕上的口水,末了又拽著段嚴玉的手,在他掌心寫寫畫畫。
——“王爺覺得這太平寨的寨主究竟是何意思?”
突然就問起了正事,正經得好像剛才胡鬧的人不是他一樣。
段嚴玉一時間不知該深吸一口氣,還是該嘆氣了。
他攤著手一動不動,只等謝緩寫完才動了動手指,也拽住謝緩的手腕,伸指在他掌心寫了起來。
——“怎麼不喊哥哥了?”
謝緩:“……”
黑暗中的謝緩歪了歪頭,下一瞬扯過段嚴玉的手,在他手腕的牙印上狠狠戳了一下。
段嚴玉不覺得痛,反而忍不住笑了一聲,氣得謝緩抿唇瞪他。
偏偏屋外那派來監視的人竟正正停在了門口,火光將他的影子拉長投射在窗上,真是連裝都不裝一下。
屋外的人像是聽到動靜了,那道被拉長的怪模怪樣的人影側了側身,然後抬手撓了撓後腦勺,發現再沒聽到奇怪的聲音後又轉了回去,老老實實站在門口充當門神了。
謝緩的手不知何時又捂上了段嚴玉的嘴,按得死緊。
段嚴玉也沒笑了,由著謝緩摁了一會兒才抬手圈上那截細細的手腕。
他握住謝緩的手腕,繼續在他手心寫道:
——“我們出現得太巧了,寨主懷疑也很正常。不過你為什麼騙他,說我從過軍,還被人搶佔了功勞?”
可算說到正事了,謝緩也正色起來。
謝緩:“還記得在平坳道,你見到他時說的話嗎?你說看他的身法,是行伍出身。寨主當時並沒有反駁,而且……”
段嚴玉:“而且什麼?”
謝緩緩了緩,繼續寫道:“太平寨禁酒,王爺可記得還有什麼地方也是時時刻刻禁酒的?”
段嚴玉幾乎沒有思考,立刻在謝緩手心一筆一劃寫下兩個大字。
——“軍營。”
段嚴玉在軍營待的時間比在王府裡待的時間還多,軍規軍令早已爛熟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