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爾漫不經心道:“你這不是也碰了,怕什麼。”
伸著手在衣服上拼命地擦,安德魯恨不得跳到店外去,他恨恨地看向塞西爾,想到昨夜塞西爾趴在他門外的惡劣行徑,這人肯定不是正常人!
而藍儂聽到安德魯的話,他確實是在尋找塞西爾這四年裡,遇到過很多陷入瘋狂的人,明明是跟他一起探索遺跡,卻會突然發狂無法控制。
藍儂雖然不能理解,但是也隨時警惕自己會陷入瘋狂,所以他才會在塞西爾回來後,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瘋了。
不過這個石雕藍儂已經帶回家四年,如果他要瘋早就瘋了,於是對於安德魯的話只是笑著抿抿嘴,沒有在意。
藍儂杵著柺杖對塞西爾道:“走吧,我們出去逛逛。”
剛才還惡狠狠的安德魯立馬變了臉色,他擠出笑:“我跟你們一起去。”
塞西爾掀著眼皮嫌棄地看安德魯一眼,安德魯死皮賴臉跟上,他找著話聊:“關於這個雕像,我略微知道一點,只是這將涉及到偉大神靈的存在,為了你們好,我覺得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藍儂杵著柺杖,跟塞西爾走出了旅店,他當年打聽過本地神靈的傳言,只是當時小鎮在臺風下遭受重創,僅剩的居民對於他們的信仰三緘其口,藍儂只大概知道一些而已。
“沒有關系,安德魯請將你知道的講述給我們吧。”
說著話,藍儂一行三人已經走到了小鎮的中心,一座石頭堆砌的古樸教堂,小鎮居民都會在傍晚來到這裡禮拜,然後在天黑之前回到自己的家中閉門不出。
安德魯看著眼前的教堂,他嚥著口水,“你們不會是要進去吧?”
塞西爾已經興奮地躍躍欲試,他牽著藍儂,看都沒看安德魯一眼,徑直走了進去。
站在小鎮街道的安德魯望向四周,周圍的民居裡,關閉的窗臺後,好像站著一個個黑影,正在惡毒地盯著他。
安德魯打了個冷顫,趕緊跟著藍儂兩人的腳步跨進了這座詭異的教堂。
藍儂就當是故地重遊了,他上次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海嘯將這座教堂完全摧毀成廢墟,他每天夜晚都會聽到有鎮民在這裡嗚咽哀嚎。
兩人剛剛進去,就好像有一道黑影躥了出去,祈禱臺上的禮器都被碰到了地上,晃動的帷幔後面似乎站著一團低矮的黑影,縮在後面不敢出來。
藍儂眼盲是看不見的,他聽到身後安德魯跟上來的腳步聲,還有塞西爾上前撿起東西的聲音,他問道:“這裡是什麼樣子的?”
安德魯似乎已經發現了誰才是他真正可以尋求庇護的物件,亦步亦趨跟在藍儂身後回答:“禮臺上是一個用石頭堆砌的古怪神像,這個神靈可怖邪惡充滿力量,祂的面龐長滿詭異的觸須,身後是一對巨大的翅膀。”
似乎是對自己褻瀆般的語言感到罪惡,安德魯不敢直視臺上的神靈,他忍著越來越疼痛的腦袋繼續說道:“石像下是三條圍繞神靈的半人,半魚,半人半魚的怪物,這是偉大神靈的眷,眷族。”
安德魯抱著腦袋就像是陷入巨大痛苦,他拼命喘息,抵禦著回響在腦海中的混亂低語,而躲藏在帷幔後的黑影正仇恨地盯著陷入痛苦的安德魯。
藍儂聽到安德魯痛苦的喘息聲,他摸索著按住安德魯肩膀:“安德魯,你還好吧?”
詭異狂亂的低語褪去,安德魯抬起頭,他雙目通紅,額頭滿是冷汗,但是理智再次回到他的身軀,周圍又平靜了下來。
抹抹臉上的冷汗,安德魯看向自己身旁的藍儂,他其實是特備辦事處的調查員,靈值高且敏感,在這種充滿混沌力量的地方理智喪失的更快,但是藍儂碰到他後,他的靈值竟然穩定了下來。
深深地看藍儂一眼,安德魯記下了藍儂的樣子,這是個特別的能力,如果他們都能活著走出去,自己一定要找到這個青年。
而隨著藍儂與安德魯的交談,撿起禮器的塞西爾走向了教堂後的帷幔,伸手掀開厚重的幔布,似笑非笑地看著角落中爬著的生物。
半人半魚的邪神眷族僵在原地,牠們不是人類,比所有生物都更加敏感神靈的存在,當這尊神靈踏進教堂,牠就縮排了帷幔後,沒想到這個恐怖存在會直接掀開帷幔走向自己。
藍儂聽到塞西爾的腳步聲,他喊道:“塞西爾,你到哪裡去?”
塞西爾回頭,他饒有興致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這個醜陋生物,然後聳聳肩,轉頭道:“沒去哪。”
在塞西爾轉頭的瞬間,趴在地上的人魚怪物以不可思議的靈活速度躥出了教堂。
藍儂聽到了某種黏稠的水聲,就像是大型動物蠕動著快速掠過的聲音,他皺著眉問道:“什麼聲音?”
回到藍儂身旁的塞西爾攬住愛人肩膀:“沒什麼聲音啊,小瞎子你聽錯了吧。”
說完塞西爾將手中的禮器放在祈禱臺上,看向安德魯:“繼續講啊,說說這個小鎮的故事。”
說說這個小鎮深海下沉睡的神靈拉萊耶之主。
說說這個已經擁有舊日支配者的小鎮為什麼有這麼多主神的痕跡,說說主神在這裡與拉萊耶之主發生了什麼,說說主神為什麼在離開這個世界後,會吞噬無數神靈進入到宇宙中心的大殿,從此陪伴在至高神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