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儂將筆記本開啟,他捉著筆思考一會用盲文做下筆記。
‘塞西爾的病情沒有好轉,我來到了另一個病患的家中,如果可以,我想要去拜訪下小喬治先生,向他詢問病情相關的問題。’
‘不知道塞西爾回來沒有?如果他回來了,希望他看能到我的留言,能夠認真吃藥。不過我有點好奇,如果我不在家,他能夠進入家門嗎?他在這方面總是表現出讓我疑惑的特質。’
藍儂在厚實的黑色筆記本上寫下最近與塞西爾相關的細節,這本筆記本被藍儂寫了厚厚大半本,全都是他這些年尋找塞西爾的一些線索,不過因為藍儂經常出入那些有著詭異傳說的地點,於是這本筆記本更像是一本神秘學的研究筆記。
藍儂坐在窗前,指尖摸索著他寫下的盲文,思考怎樣才能見到小喬治。
坐在窗邊的藍儂聽到細細的貓叫聲,他抬起頭面對著窗戶的方向,剛才的黑貓坐在窗邊,舔著爪子看著藍儂。
藍儂摸索著向著窗戶的位置伸出手,於是坐在窗邊的黑貓將腦袋抵在藍儂掌心喵嗚著撒嬌。
藍儂嘴角彎了起來,他合上筆記本,揉了揉窗臺上呼嚕嚕撒嬌的野貓。
窗外夜風陣陣,吹拂走房間裡的悶熱,黑貓敞著柔軟的肚皮在藍儂手下打滾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突然屋外傳來悽厲的貓叫,以及安德魯那熟悉的慘叫聲,原本在藍儂手下打滾的黑貓一骨碌爬起來,從窗臺躍了下去。
藍儂站起來,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但是貓叫過後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座古宅位於一個非常偏僻的小鎮邊緣,沒有城市的喧囂,就連路燈都沒有,窗外黑乎乎一片,只有模糊的如同張牙舞爪惡鬼的樹叢聳立。
藍儂拿起放在桌邊的柺杖,他想了想,向著屋外走去。
走出房間的藍儂與狼狽的安德魯撞個正著,滿臉都是抓痕的安德魯緊靠在牆壁,驚恐地望著走廊深處的黑影,聽到藍儂的開門聲後快速地看向他。
藍儂站在門邊:“安德魯,發生了什麼事?”
緊靠在牆壁的安德魯撐著手站起來,他擦了擦臉上的血痕,看向已經沒有了異常的走廊,對著藍儂緊張地笑笑:“沒事,我遇到了幾只貓,這裡的貓真兇啊。”
說完安德魯小心地打量四周,貼著走廊的牆壁就要出去,他轉頭對藍儂道:“藍儂,回房間吧,關上門。”
藍儂卻杵著柺杖走了出來,他站在門邊的陰影下,向著安德魯問道:“安德魯,你要去參加宴會了嗎?”
藍儂摸了摸手腕的終端,距離管家告知的晚宴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安德魯含糊道:“嗯,我去後面的林子轉轉,房間裡太悶了。”
藍儂將房門關上,上前一步問道:“安德魯,你來參加喬治先生的宴會,應該認識這家的主人吧。”
安德魯脫口而出:“布萊克家族,臭名……”似乎是怕嚇到藍儂,年輕的調查員搖了搖頭:“不是很熟,你今晚不要亂走,一定要跟著我。”
走廊昏暗的燈光下,藍儂杵著柺杖走過來:“那你聽說過小喬治先生嗎?”
安德魯驚訝地看向藍儂,他總是會忽略為什麼會在詭異的靈異之地遇見藍儂,於是對於藍儂的提問感到驚訝:“聽說過一些傳言,好像他是個瘋子。”
聞言藍儂微笑著面對著安德魯:“安德魯,你真是位見識廣博的民俗學家,我能跟你一起出去走走嗎?”
根據藍儂的經驗,民俗學家們總是有著廣博的知識,跟著他們一般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而民俗學家除了愛一驚一乍的尖叫,實在是很好的同伴。
安德魯不是很願意帶著藍儂這樣的盲人在這處詭異的古宅探索,他正要拒接,就看到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貓蹲到了藍儂面前,伸著腦袋在藍儂腿邊撒嬌一樣的蹭著。
安德魯臉色有些變化:“我聽說這裡的貓會吃人,你最好離這只貓遠一點。”
蹭著藍儂的黑貓毛發瞬間炸起,躬著聲向安德魯發出低吼。
藍儂彎腰將蹭著他的黑貓抱起來揉揉:“安德魯,別相信些沒有根據的古怪傳言。”
被藍儂抱在懷裡的黑貓仰著脖子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安德魯看看藍儂,又看看他懷裡的黑貓,他咬著牙點點頭:“行吧,希望神靈保佑,我們走吧。”
藍儂抱著黑貓杵著柺杖跟著安德魯下樓,藍儂發現安德魯就像是在躲避什麼一樣,不時地停下,拉著藍儂站在角落裡,好一會後才又示意藍儂繼續跟上。
藍儂有些疑惑,他問道:“安德魯,你在躲什麼?”
安德魯轉頭對著藍儂發出噓聲:“沒有獲得主人允許,在別人的家裡亂走實在是不太禮貌,我們還是避開人群吧,以免做出過多的解釋。”
藍儂抱著懷裡乖順的黑貓點點頭,民俗學家們總是有著一套獨特的世界觀,他一般也不會反駁對方。
突然藍儂懷裡抱著的黑貓炸開毛,發出一聲短促的貓叫,藍儂被安德魯一把拉住,他聽著對方近乎顫抖地聲音說道:“不要出聲。”
藍儂抱著黑貓站在漆黑的角落中,在他身前幾步之遙,就是古宅的出口,這是一個廚房的角落,四周堆放著看不清模樣的碎肉,地上滿是流淌的血水,廚房後門開合著,再走幾步,他們就離開了這座古宅。
而在藍儂與安德魯藏身的角落邊,一個拖著滴血鍘刀的龐大黑影正在緩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