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寢室裡看不清周圍,淩溫茂喘著粗氣將短.槍握在手掌,冷汗讓他的掌心滑膩的快要握不住槍柄,而四周牆壁晃動的人影讓他有些精神恍惚。
大顆大顆的汗水浸濕了眼瞼,痛得淩溫茂快要睜不開眼,他手中的短.槍抵著床尾的黑影,他的手臂不斷顫抖,聲音都在發顫:“滾開,不然我打死你!”
床尾的黑影趴在床邊,在對峙中慢慢抬起了沒有五官的臉,淩溫茂嚇得心髒驟停,他晃動著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直面鬼怪的精神沖擊讓他的理智搖搖欲墜。
慘白著臉,淩溫茂用力掐著自己掌心,疼痛讓他保持著理智,尋找弟弟的執念成為支撐他的最後的支柱:“松雪,林松雪,你在哪!”
痛苦的呢喃從淩溫茂嘴裡發出,他茫然四顧,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一個鬼怪趴在他的床尾,而另一道印在牆上的鬼影對他虎視眈眈,哪裡有他弟弟的身影。
但是當林松雪的名字回蕩在寢室裡那一瞬間,周圍似乎凍結了一般,牆壁上的黑影停止了扭動,趴在淩溫茂床尾的鬼怪收回了伸進被子裡的手,慢慢爬下了梯子。
淩溫茂坐在床鋪,眼看著那一道沒有五官的人影爬回了另一張床,老舊的架子床發出滲人的咯吱聲,危機四伏的寢室重新陷入了安靜,甚至連一個翻身的聲音都聽不到。
淩溫茂握著安德魯給他的秘銀短.槍,他擦了擦眼睛上的汗水,抽泣呢喃:“松雪。”
四周安靜下來,淩溫茂伸手在枕頭下摸索,吸了吸鼻子將枕頭下的卡片抽出來,他警惕著四周,小心翼翼將卡片放在眼前,藉著微弱的光亮,看到卡片上寫下的文字。
“你有屬於自己的心願嗎?任何心願都可以,只要你的寫下就會實現的心願。”
淩溫茂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心願卡,他將卡片緊緊地攥在手心,任由手中的汗液打濕卡片上濃重的血汙,那是一道道被吞噬的生命留下的印跡。
胸膛的心髒怦怦亂跳,淩溫茂嚥了咽口水,他將手中的卡片翻來覆去的看,看著那些刺目的血跡,還有那勾魂的字跡,全都讓他目眩神迷。
可以實現心願的卡片,可以實現心願的卡片,可以幫他找到弟弟嗎?
迷迷糊糊將卡片攥在掌心,淩溫茂在心髒劇烈的跳動聲中慢慢躺了下去,彷彿夢境中會實現他所有的願望。
隨著疲憊的淩溫茂睡著,牆邊人影一樣的輪廓動了動,猶豫著想要將淩溫茂手中的卡片抽走,那張卡片才是牆上鬼怪的本體,但是就像是畏懼著某種可怕的生物,最終還是爬回了自己的床鋪。
夜色深沉,在寢室的另一邊,與藍儂幾人走散的阿加瓦與尤金正在另一個寢室掙紮。
陰沉著臉的班長圍著阿加瓦與尤金打轉,但是兩人極高的靈值讓鬼怪垂涎又忌憚,只能繞著走了一圈陰沉沉道:“快去睡覺。”
與藍儂分開後,阿加瓦和尤金的理智就急速降低,特別是當他們踏入這間簽訂契約的寢室,靈異學校對他們的約束就更加強大,讓他們近乎喪失自我。
阿加瓦晃了晃腦袋,他用力掐自己一把,與隊友尤金對視一眼,又看向身旁陰沉的班長,竭盡全力的讓自己保持理智,握著秘銀短.槍向後退一步:“好的。”
阿加瓦拉著尤金擠上了同一張床,狹小的單人床擠上來兩個成年男人連四肢都伸展不開,但是無論是阿加瓦還是尤金都不敢分開,就這樣侷促緊張地擠在一張床上。
這個寢室似乎只有三個人,另一個空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班長嘴裡唸叨著重複的單詞在阿加瓦兩人的床下轉悠,最終慢慢爬上了屬於自己的床。
尤金縮在牆邊,與自己隊長阿加瓦緊張對視,聽著另一張床上不斷自言自語的班長,睏倦的眼皮不斷往下掉。
“領結,領結,領結在哪裡?領結在哪裡?領結在哪裡?”
詭異的低語在寢室裡回蕩,直到班長突然停止了聲音,就好像是神靈降下的旨意,所有生靈都應該為神靈的愛人保持安靜。
班長停止了自言自語,滿學校亂跑的鬼怪們停下了步伐,整個學校安靜了下來。
噓,睡眠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