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別人寫的信扔掉,把室友趕出去、還栽贓他亂摸、甚至還睡在他的床上說是室友沒敲門的錯,天呢,簡直是下流又三流的做法。
但秦崢沉默無言,隱忍地承受著,並沒有和任何人揭發謝鈺京的惡毒行徑。
“……”
謝鈺京的牙齒尖尖,隔著面板把骨頭磨得疼疼的,眼睛黑黝黝地眯起來一點點。
他將其歸結於室友好欺負。
如果換別人,比如池縱,估計早就和謝鈺京吵起來了。
——所以謝鈺京得到新的結論。
貼貼可以找不敢聲張的軟柿子,但是找茬必須要找那種看起來就很兇、不好惹的人!
這樣才能吵起來,才可以有話題度。
才會讓人覺得謝鈺京很過分,是一個非常惡毒的壞心眼的人。
他亂發下的下垂眼眯起一點點,氣勢洶洶地盯著池縱。
池縱坐在凳子上架著腿探索消消樂,被謝鈺京盯得頭皮發麻根本不敢回頭,僵硬半天,緩慢遲鈍地把腿放了下來。
什麼意思?
他心髒砰砰地跳,不遠處的櫥櫃透明玻璃映出他英朗側臉。稍微轉了下腦袋,嘎吱嘎吱,池縱甚至聽到頸骨僵硬挪動的聲音。
他從玻璃上瞥到謝鈺京化成一段慘白又烏黑的影子直勾勾地看著他。
這麼看著他是什麼意思……?
池縱發毛,又覺得很渴,還覺得很熱,眼皮都在跳。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為,好像沒惹謝鈺京……
池縱其實是很想和謝鈺京做朋友的,他看到謝鈺京就知道他們兩個會很合得來。
真的。要是他們可以做一做朋友就好了。
謝鈺京的目光又輕飄飄地挪開。
池縱緊攥手機的手不著痕跡地松開,鬆了口氣。
謝鈺京想起池縱也是個反派,按理說應該是謝鈺京的同盟,以後說不定有用,針對他也許會給自己添麻煩。
但不到半秒,謝鈺京的目光又挪了回來。
毛毛刺刺的感覺。
池縱被看得脊背發麻。
謝鈺京的視線、又或者說他這個人的存在感很強。
涼津津的淡香像濕漉漉的水汽,充盈攀滿整個房間;還有他黑得發亮的目光,會是某種濕噠噠的黏性物體,水母或者透明魚鰭一樣帶點蜇人的意味。
謝鈺京又開始覺得,同盟怎麼了!同盟就不能讓他欺負了嗎?有用怎麼了,有用的npc也是npc,更應該畢恭畢敬地說、大人請務必用我。
謝鈺京開始構思,該怎麼刁鑽惡毒地折磨他。
池縱有什麼討厭的東西嗎?
謝鈺京耷拉眼皮思考,手指頭無意識把抱 枕流蘇揪得亂糟糟。額發垂落在眉弓鼻樑骨,落下的影子毫無規律,蜘蛛網一樣灰撲撲。
陰陰鬱郁的小惡鬼一樣。
謝鈺京視線轉向廚房裡忙碌的黎舟言。
這個問黎舟言的話,黎舟言應該知道。他們關系那麼壞。
【有人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