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鈺京打斷他:“不謝。”
他又滋了一把。
“……!”
傅檀從小到大就沒有玩過這種幼稚的遊戲,一張冷峻而淩厲的臉上現出些僵直感。
他調整呼吸。
這種無聊的把戲,傅檀不會上當。
“滋——”
傅檀想,他就算爭強好勝,也不是在這上面。這樣無意義的事情,簡直是浪費時間。
“滋滋滋——”
傅檀冷靜地抹了一把臉。
鼻端是一股很淡的化工顏料的味道。說不上刺鼻,但非常劣質。悶得他額角青筋都跳動了下。
眼高於頂的傅檀感受到一種無可避免的汙穢意味。
他閉了下眼,告訴自己,如果現在對謝鈺京出手,就丟失了自己身份和尊貴。他絕不可能這麼做,絕不可能讓謝鈺京如願;他也不會躲,逃避是令人不齒的懦夫行為。
謝鈺京盯著他,忽然眯了下眼。墨玉似的眼眸像是滴答答要往下流黑水。謝鈺京總像濕重的霧氣一樣濕噠噠的。
他問:“你會游泳嗎?”
傅檀不懂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皺眉,“當然。”
謝鈺京哼哼:“好的。”
傅檀覺得謝鈺京是無聊至極的人。
像一隻孜孜不倦地撓門板的怪貓。邪惡團夥供奉的神秘主人、猙獰怨氣的象徵。陰陰鬱郁恨恨地吸引人的注意,撓一下沒人管就要站起來狂撓。等著人去抓他的時候一轉身就跑遠;等人鬆口氣的時候,再回來繼續孜孜不倦地撓門。
讓人生氣,讓人惱火。等人氣急敗壞追上去的時候,他會回頭露出兩顆尖尖牙,帶著挑釁意味地甩甩尾巴。
非常可惡。
搭理他只會讓他更加起勁,所以不可以。
適合的做法,是沉默。
這不是縱容,而是對策。
傅檀伸手揉了下眉心,壓制心情,再抬起頭的時候——
嗯?
他皺了下眉。
謝鈺京……
是不是離他比上次近了一點。
……其實,常規環境下,現在秦崢就應該站到他面前,而不是需要傅檀自己去思考。
傅檀看向秦崢。
秦崢端著槍,暗藍雙眸默不作聲地注視謝鈺京的背影。
傅檀眼皮痙攣了下,幾乎快氣笑了。
——他還在思考的時候。
驀地。
手腕被人抬起,往什麼溫熱又柔軟的地方一按,緊跟著,那人就像深海裡的神秘海妖一樣發出幽幽的、低低的、微弱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