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好像只是路過。

謝鈺京皺眉目送他的身影轉身撩開簾子，進入了餐廳內部。

應該只是服務生。

謝鈺京開始有點不耐煩。他悶悶不樂，眉毛皺起，暴躁地把湯匙戳在飲料杯底部，發出“篤”的脆響。

就在這時——他忽然嗅到一點清晰的味道。

起伏不定的清爽海洋調從背後侵襲到後腦。黑影從上而下攏住他，繼而是一隻手按在他的椅子上。骨節嶙峋清晰，陰影隱匿著他手上的疤痕。

“在找我？”他問。

熟悉的聲音讓謝鈺京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下意識轉頭接話，“你也好意思說——”

轉頭看到人的時候，謝鈺京愣住。

“哥？”他喃喃。

一旁的謝白洲下意識地應聲，“嗯？”

然後倏然一頓。

他慢半拍地意識到，謝鈺京這聲“哥”並不是在喊他。

——和他一樣，其他嘉賓也迅速察覺到了這一點。

在側後方站立的男人黑發黑眸，嘴角帶笑對謝鈺京敞開手臂。謝鈺京卻好像還是大腦宕機，臉上一片空白地盯著他。對方於是低頭伸手，兩隻手捧著謝鈺京的臉托起揉擠了下，低聲問。

“在哥哥不在的時候，是不是幹了不少壞事？”

“……”

室內一片驚人的死寂。

直到傅檀手裡的湯匙砸到桌面上，打破寂靜。

謝鈺京也瞬間驚醒，第一反應是伸手使勁掐了一把對方的手。

“嘶——”青年眉梢動了下。

謝鈺京迅速站起身。

“原來是你！”

謝鈺京忍不住發出憤怒的嗚咽，睫毛發抖，“好啊！你、你，破壞我計劃的人原來就是你！”

果然老祖宗說的話有道理。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嗯？”

謝鈺京迅速推開椅子，撲上去抓著哥的領口勒住，又踹又踢，又錘又打，又擰又咬。

“你根本不知道我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

“都是你的錯！”

青年猝不及防被撞得胸口一悶，呼吸一重，耐不住笑得低低喘氣。被謝鈺京踉踉蹌蹌撲到牆上，摟著弟弟的腰部拍了拍他的後背，咳嗽出聲仰起頭，“好了好了，寶寶，我錯了，下次再也不了——我要喘不上氣了，寶寶。”

謝鈺京狠狠咬在他的手上，尖牙釘進面板裡。

“謝白洲……！”沈文疆忽然站起身，“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

謝白洲呼吸不穩，僵硬的指骨活動了下。瞳孔裡有陰翳不斷下壓、再下壓，凝整合稠黑的顏色。

他快步上前，提著謝鈺京的後領，把他從別人身上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