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鈺京整個人被他提著手腕抓著肩膀轉了一圈。高大的青年靠近俯身，身體的重量壓得謝鈺京往前傾了下，有力溫暖的臂彎從後擁住他。

熱意貼在後背，能感受到他胸腔的熱意和強勁的心跳。

謝鈺京：“幹什麼？”

“你今天沒怎麼和我說話。”景煜用側臉蹭蹭他的頭發。

“能不能先起來，你好重啊……”

謝鈺京看著謝白洲氣場冰冷地走過來，趕緊抓著他的手，“快放開，他過來了！”

“為什麼要在意他。”景煜的聲音很淡，“他是誰？”

他的手帶著繭子，摸著謝鈺京的臉轉過來看自己。

景煜臉上掛著笑，黝黑眼睛裡裝著一個小小的謝鈺京。

“為什麼和他要這麼親密，對他撒謊，做那種承諾。他有什麼資格要求你，束縛你；你又為什麼要聽他的話，在他來的時候，為什麼要我放開你？”

“砰！——”

寂靜的氛圍被分割。

走廊的窗被風吹打關上，發出反複的巨響。

景煜收緊力度，緊緊把謝鈺京抱在懷裡。對視中，謝鈺京目光中的水澤幾乎把他的骨頭泡爛。他閉上眼，貼著弟弟的額頭，然後臉頰往下，貼在頸窩，聽骨骼裡的聲音。

他帶著笑，很輕地叫他。

“寶寶。”

謝鈺京茫然應聲：“嗯。”

他的聲音從血肉裡傳導在景煜耳邊。

“你不會真的把他當哥哥了吧？”

謝景煜原本不在意。

但現在他怕謝鈺京會分不清。

把屬於謝景煜的待遇也給他，叫謝景煜哥哥，也叫謝白洲哥哥。他喊哥哥的時候，到底在喊誰？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會是誰的臉。

就算他們順利回到自己的世界，謝鈺京會不會還會偶爾想起他。

——想起，自己還有另一個“哥哥”。

不在這裡。

也不可能再見一面。

於是一直想啊、一直想。

想他離開之後謝白洲要怎麼辦，想得都不想再搭理謝景煜。

謝鈺京感受到他不對勁的情緒，眨眨眼，還沒回話，就又被謝白洲用力拉開距離。

另一邊傳來力度。

景煜也沒有鬆手。

謝鈺京：“……幹嘛啊？！”

景煜沒有看謝白洲。

他垂眸看著他和謝鈺京牽在一起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慢吞吞從謝鈺京的指縫裡穿進去，掌心相抵。

溫度傳遞，他的手指抖動了下。

景煜輕笑，又下意識蹙眉。

當哥哥的，有人沒玩過弟弟的手嗎？景煜和謝鈺京牽手過很多次，十指相扣也不在少數。謝鈺京總是痴渴地期待更多更緊密的肢體接觸。而景煜也喜歡用力握緊謝鈺京的手，感受交織同頻的脈搏心跳。這是除擁抱之外他和謝鈺京能做的最親密的事。景煜覺得這比親吻更親密。只是這一刻，他察覺到一點……說不上來的不同。

青年淡漠的視線凝固在兩人手背，然後松開手，“沒什麼。”他抬起頭，笑道，“晚安，寶寶。”

謝白洲冷冷地看他一眼，攬著謝鈺京的肩膀把他帶走，再次強調，“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謝鈺京把他的手扯開扔掉，鬱郁寡歡地皺眉抬眼瞪他，“我知道了！你好煩啊，我不會親的。親嘴有什麼意思。無聊透頂。親嘴就是最無聊的發明，聽到了嗎？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