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嘴巴。
還碰到兩顆尖牙。
但更人模人樣的是,這狗伸手抓住了謝鈺京的手。
謝鈺京被小小地嚇了一跳,腦袋瞬間清醒,睜開眼睛。
景煜躺在床下的地板,單手抓著他,還沒起身,只是看著他。
謝鈺京愣愣地看他,“哥?”
景煜挑了下眉毛。
謝鈺京:“你怎麼在床下?”
他疑惑,“我踹的?”
謝鈺京小時候有分離焦慮。
他從小就沒有離開過人,也沒辦法接受離開別人的生活。連睡覺也是這樣——父母原本打算從上小學開始給謝鈺京分房。但謝鈺京不接受,他沒有辦法獨立睡覺。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煩躁。他喜歡大人的擁抱和體溫,喜歡被抱著聽別人的平穩的心跳。
所以會偷偷開啟景煜的門溜進來睡覺。
他從床邊掀開被子往裡鑽,一路爬行拱進來,腦袋像枚炮彈。謝景煜用手心抵著他的頭,謝鈺京就要很犟種地和他較勁。
被謝景煜抓包,提著他的肋下舉起來,“被爸媽發現又要怪我。”
小小一隻的謝鈺京穿著鯊魚睡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兩拳緊握,惡聲惡氣地齜牙叫喚,“我就要和你一起睡!就要!不然我就和爸媽告狀,說你欺負我!”
謝景煜好笑,“我怎麼欺負你了?”
“你,你,”謝鈺京說不出來,開始眼睛閃爍胡編亂造,“你在我身上撒癢癢粉了。我來找你要解藥,你卻把我拒之門外。我就朱古力丁地被你晾著。”
“是孤苦伶仃。”
“你很有文化嗎,我討厭你。”謝鈺京癟著嘴巴要哭了,他強調,“我最討厭你。”
最後景煜能有什麼辦法。
還是讓謝鈺京跟自己一起睡。
但謝鈺京超級記仇,半夜趁謝景煜睡覺一腳腳地把他蹬下去。但把他蹬下去之後自己又睡不著,只好灰溜溜地爬下床縮到哥哥懷裡。
但還是不滿意。
所以他橫在哥哥臉上睡覺。
誓要搶先吸完所有空氣,把謝景煜悶死。
所以是有前車之鑒的。
景煜笑了聲,“我……”
“不止他在。”謝白洲靠在門邊,眼下掛著一片青黑,口吻淡淡,“我也在。”
謝鈺京又轉頭看他,一頭黑發在枕頭上亂糟糟的,他迷茫地張了下嘴:“啊……?”
昨晚的情況太混亂。
讓謝鈺京一個人睡覺,根本沒有人能放心——誰知道半夜的時候,是不是又會有人溜進來?
一群醉得不行的男人,就是最大的威脅。
別的房間裡的人要進謝鈺京的房間,需要經過走廊攝像頭的審視,但——謝鈺京的室友不用。
就這樣來去自如。
誰知道他會不會對謝鈺京做什麼惡劣至極的事情。
昨晚大家酒吧挑戰之後回來得太晚,再加上謝鈺京已經睡覺,更換室友的噪音會打擾他,因此推遲——也就是說,謝鈺京的室友還是那個“好心”想幫謝鈺京洗澡的“直男”“好朋友”。
無論是景煜還是謝白洲都放心不下。
在外人看來。
他們一個是謝鈺京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