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安地想，也許是在列車裡擁抱，顯得太有離別感。

他吸了口氣，回抱住謝鈺京，輕聲說，“等列車停下的時候，我有話想和你說。”

謝鈺京道：“好。”

……

第二個上車的是黎舟言。

黎舟言說了和池縱類似的話。

“上次在海族館約會的時候，我看著你的影子，隱約覺得有些恍惚。現在想想，是因為覺得無法融入你世界帶來的恐懼。”

“恐懼？”

“是啊，是不是有點好笑？”黎舟言微笑，直視謝鈺京，“你離我很近，又好像很遙遠。”

然後是秦崢。

他似乎也能隱約感覺到什麼。

又或者說，其實所有人都有這樣隱約的危機感和不安的預感。只是特殊的職業會讓其中的一部分人更加重視這樣的預感。

他只是看著謝鈺京，沒有說什麼，往前走了一步，用力地抱了他一下。謝鈺京被他的力氣壓在懷裡，胸腔被擠了擠，從肺部擠出一聲小小的悶哼。手不由自主地推了推他結實堅硬的胸口。

……

傅檀沈文疆沒有上車。

他們都是同一個想法——等下車之後他們還有和謝鈺京說話的機會，所以並沒有格外重視這次別離。

戀綜怎麼會是結束？

這只是開始。

他們會升起期待，和無數幻想。

被鏡頭懟著拍的時候，不得不考慮一句話會在網路掀起的波瀾，自然有許許多多的真心話沒有辦法表達。

他們無聲中保持默契，在等待今天的列車停下，等待綜藝的終點到來。無論謝鈺京有沒有選擇誰，他們都要和謝鈺京好好地，以戀綜之外的身份見一面。

最後上車的是謝白洲。

車開得很慢，車身裝飾著漂亮的花束，往前開時，車身上有些花瓣會散落下來。

他握著謝鈺京的手，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最後低頭，額頭輕抵，溫度傳遞。他竭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但是沙啞卻難以避免。

“我今天一直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謝鈺京：“唔。”

他其實也有直覺，覺得離開的日子就是今天，但是心裡沒有底。

最終的時刻到來之前，他沒辦法肯定什麼，更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他眨眨眼，看到謝白洲沉默的，靜謐的，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伸手貼貼他的側臉。

謝白洲呼吸不穩，緊閉了下雙眼。

自從謝鈺京和他說過真相之後，謝白洲已經好幾天沒能睡好覺。

他期盼著這一切都是錯誤的猜測。在心裡反複推演，再推翻，數不清有多少次酸澀的心情和煎熬的感受。

隨著時間的流逝，真相和結局在逼近，像不斷收緊的網。他愈發束手束腳，心絃更逐漸拉緊。

他忽然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如果現在把謝鈺京拉下來。不管不顧地帶他離開，是不是謝鈺京就會被他永遠地留下來？

——但是不可以。

不可以這麼做。

謝鈺京有他自己的生活。

謝白洲就算想過一千次一萬次要如何用極端的行為把他留下，都不會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