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競爭其實從一開始梅琰的那句話後就已經開始了。

身為舞者，自然是實力最重要。

哪怕同樣是因為優秀而被選入集訓，也會有三六九等之分。

何況這麼多優秀的舞者彙聚一處，不管是誰都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大家都在努力，都在拼，想要拼過別人，有的人選擇了卷，卷訓練時間，比別人多一倍的訓練時長，但當每個人都如此時，就變成了再平常不過的自發加訓。

葉雯瑾剛開始還沒有這個意識，直到她發現舞室到淩晨都還亮著燈，裡面不止一個人在訓練時，那種壓迫感驟然席捲而來。

於是加訓成為了大家不約而同的默契。

能被選中的人，說一句佼佼者不為過，大家都是奔著加入舞團而來，不把時間用在訓練上，那將毫無意義。

只是這樣的拼命訓練，身體總有承受不住的那一刻。

於是在集訓的第八天，有人突然暈倒了。

葉雯瑾看著老師們風風火火地將那人送到醫院，感受到周圍氣氛的靜默，但片刻不到，大家又重新開始了訓練。

好像隊友的倒下於她們而言並不重要。

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旁的事情上，大家都有覺悟。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除了努力，好像沒有別的路能走了，否則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費了嗎？

葉雯瑾有些僵硬地繼續訓練，熬到結束後也沒有留下加訓，在一片靜默的眼神中離開了舞室。

晚上回到宿舍，葉雯瑾撥通了簡沫的電話。

“阿瑾？訓練結束了嗎？”

聽筒裡響起簡沫聲音的那一刻，葉雯瑾緩緩放鬆了精神，低聲道：“姐姐……”

簡沫頓了頓，“怎麼了？阿瑾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葉雯瑾一愣，“姐姐怎麼知道？”

簡沫的嗓音很柔和，“我聽出來了，阿瑾的情緒好像很低落，今天遇到了什麼事，阿瑾可以和我說說嗎？”

葉雯瑾心底一暖，對簡沫能輕易察覺自己情緒這點感到很開心，可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剛揚起的笑又漸漸凝固了。

她有些喪氣地和簡沫敘述了今天看見的那一幕以及自己的感受。

葉雯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矯情了，但那一幕她怎麼都無法忘掉。

洛西說大家都是競爭者，她也知道是這個理，但心底卻總覺得……

太沒人情味了些。

她能感覺到洛西對她態度好，大概不是因為她們是故人這麼簡單。

因為她偶爾會看到洛西和其她幾人聊天，而那幾人在見到她時態度也比較友善。

但除了她們幾個之外，洛西對剩下的人，態度都很淡漠。

對故人相見的喜悅淡去後，葉雯瑾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概是壓力太大了，以至於葉雯瑾都沒注意到自己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可簡沫卻一直都在傾聽，並沒有打斷她。

等到她的絮叨結束，葉雯瑾回神後才發現，她不知不覺地和簡沫倒了很久的苦水，瞬間就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