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北穩穩當當的開著車,車廂裡沒開燈,光線昏暗。
他從後視鏡裡看著,後座的一邊坐了汪子聿,低著頭閉目養神,額頭跟白玉似的,浸了層薄薄的汗;另一邊睡了徐思東,躺得沒形沒狀,倒是老實了。
車裡安靜,就聽見暖氣的聲音,熱風從通風口噴湧出來,胖子一會就熱了,脫了外套喘著粗氣擦額頭的汗。
莫筱北嘆了口氣問:“老徐今天回的啊。”
胖子說:“下午的飛機,剛挨地兒就把人喊出來了,時差還沒倒呢。”
莫筱北說:“我沒想到老徐還追過去了。”
“去了小半月呢。幫人把房子什麼的都弄好了,才回的。小貝我跟你說,老徐這次真是內傷,短時期內恢複不了。”
汪子聿睜開眼,看著一邊角落裡躺著的徐思東,看不清眉目,就看見裹在外套裡黑沉沉一團。他有點說不上嚴重的潔癖,那人抽了煙喝了酒,被暖氣一蒸,整個後座的空間裡全是他的氣味,嗆人,汪子聿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在這種空氣裡閉上眼睛了。
然後那人動了動。
汪子聿正奇怪,就看到徐思東坐起來,蓋著的外套掉地上了也沒管,一個大活人照著他身上直接靠過來,肩頭重重一沉。
短短的頭發在他頸窩裡磨蹭,有些麻,有些癢,滾燙的呼吸帶著酒氣噴在他赤裸的面板上。汪子聿僵了一下,感覺到一隻手順著他挺直的後背繞過去,滑到腰線處重重捏了一把,手指撩起薄薄的羊絨衫探進去,在光滑的肌膚上一下下劃著圈兒。
徐思東像吸血鬼一樣,嘴唇和牙齒壓在他脖頸一側的大動脈上,舌頭貪婪的舔舐著,聲音在耳邊壓得很低,有種粗糙的質感:“你身上什麼味兒啊?這麼好聞……”
胖子扭頭:“老徐,人汪老師是小貝的人,跟你說別借酒裝瘋啊!”
徐思東跟沒聽見似地,得寸進尺,手往汪子聿褲子裡探,問了一句:“喲,你小貝的人啊?”
汪子聿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推開。他是色咪咪的桃花眼,笑彎了眼角,窗外流轉的霓虹紅的綠的全落盡他眼裡,像杯子裡盛滿了的烈酒,隨時能潑出來,醉死人。
突如其來一腳剎車。車子摩擦地面發出一聲怪叫,堪堪在斑馬線前頭停下來。徐思東從汪子聿身上直接滾到座位底下。
莫筱北看了看前方突然轉紅的路燈,又回頭看了看座位底下趴著那人,對胖子說:“我看老徐這內傷恢複的挺好的啊。”
胖子恨鐵不成鋼的開了車門跟汪子聿互換座位,再把一動不動那人從底下拖出來安置回座位上,說:“老徐,你安心養傷成不成?”
徐思東靠在椅背上看著後視鏡裡的莫筱北,一雙黑幽幽的眼:“他是你的人啊?”說完哈哈笑了兩聲,又沒了氣息,像是睡死過去了。
莫筱北轉頭看著汪子聿低頭整理著衣服,低聲問:“沒事吧。”
汪子聿慢吞吞笑了一聲:“都是男人,能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