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聿抽著鼻子聞了聞,歪著頭看他,說韭菜啊?我不愛吃那個……
同事坐回自己桌子前頭,開機,開遊戲——汪子聿給他傳的,頭都懶得回,說不愛吃就餓著,叫你那歪脖子樹給你弄點不是韭菜的來。
汪子聿從筆筒裡撿塊橡皮砸他,說我的清譽就這麼被你這號人給敗壞的。
同事頭都不回,忍著疼全神貫注在小花園裡種蘑菇,說我不跟你計較,我這緊張著呢。
汪子聿鄙視,菜鳥!他自己生了會兒悶氣,手機響了,久違了的徐思東在那頭笑,恭恭敬敬,問小汪老師,腰好了沒?
汪子聿飛快瞟了一眼窗外,幾只小麻雀在窗臺上叫的啾啾喳喳的,他眼角彎彎,有了絲笑模樣,嘟囔著說,還沒好呢。
徐思東說疼你也忍著,可快點兒,抓緊時間別磨蹭,我在你們院子門口。
汪子聿蹭一下站起來,同事扭頭眼神複雜,問,歪脖樹?
汪子聿哼一聲,穿上外套就往外跑。
同事在背後喊,說小汪老師這還是冬天呢,您老別這麼少女懷春行嗎?我冷啊!
徐思東的路虎停在路邊,挺大挺顯眼。這車看著眼生,本來在屋子裡暖和的保安都出來了,晃來晃去,警惕的盯著那車。
汪子聿跑過去,徐思東開了車門一把拉他上來,咬著煙嘴眯了眼看他喘氣兒,光笑不說話。
汪子聿等氣喘勻了,看著他說,你怎麼鬼鬼祟祟啊。
徐思東把煙頭掐了打火要開車,說這是在敵人的地方。
汪子聿眼睛閃亮閃亮看他,說你還是怕了。
徐思東說,你們學生裡頭就不缺激進派的,盡量別刺激他們。我房子好容易蓋那麼高,真被一把火燒了,不合算。
汪子聿說我不是說那個。
徐思東回頭看他,笑眯眯的,那小汪老師你什麼意思呀?
汪子聿湊過去在他嘴唇上惡狠狠咬了一口,隔的很近很近,眼睛睜的大大的,像要把他看得清清楚楚,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我沒吃飯,餓著呢。
徐思東舔了舔嘴唇上的牙印,看著他的臉,眼睛黑幽幽的,慢慢說,我也餓。
汪子聿吹口氣,說,那我算什麼啊?
徐思東閉了閉眼睛,後退一點,再睜開,又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說,臥底吧。
汪子聿靠回座椅上,這車和以前一樣,空氣溫暖、幹燥,淡淡的煙草皮革味道混在一起,平安符在後視鏡下頭晃來晃去,煙放在手邊老地方……汪子聿有點淡淡的倦意,像睡過去了,做了一場夢。
等夢醒來,天已經亮了。他身邊開車的人不是莫筱北,換了徐思東。
下車的時候他拿了包煙放在外套口袋裡,徐思東笑話他,你不是不抽嗎?
汪子聿看他一眼,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