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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青把自己認作了妖怪也是正常的。

鏡子裡的她身上已經沒有絲縷衣服，她的頭發毛毛躁躁的就像是秋天亂糟糟的草，她的身上都是皮包骨頭，很多地方青紫紅腫，或是被那些水蛇撕咬的血肉外翻。

至於臉，眼窩深陷，臉就像是個骷顱頭，不過是多了層皮和眼睛而已。

就是這麼個骷髏頭也有好多處的傷口。

“妖怪！”任青青驚恐的大叫著，朝離她最近的那個自己的影像攻擊而去，然後她就看到無數個妖怪都朝她攻擊來了。

她以為自己會受傷，可是她不動的時候，那些所謂的妖怪也不動了。

她張嘴尖叫，那些妖怪也在尖叫。

後知後覺的，任青青才發覺了周圍這些所謂的妖怪是她自己。

放佛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她顫顫巍巍的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臉。

那無數的妖怪也都抬手摸臉。

這些醜陋不堪的讓人驚懼的妖怪竟然是她自己？

任青青在瞬間的不可置信之後，整個人都要瘋了，她寧願那些妖怪都是真的都要傷害她，也不願意接受自己就是這醜的不堪入目的妖怪的事實。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任青青喃喃著，目光遲鈍而又呆滯，隨即撕心裂肺的喊：“宮九，宮九你出來，你出來！”

沒有人回應她，任青青不敢看周圍自己的那些影子，她閉眼狂喊了幾聲後，突然蹲在地上埋頭嗚嗚嗚的大哭。

一直到聲音嘶啞，她這才緩緩的起身。

在她修煉合歡派的功法之前，楚歌就將她之前的那些修為全部廢掉了，除了合歡派的功法，她根本無法修習別的任何功法。

這也是她這十年在水牢裡，修為不進反退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緣故。

宮九的聲音冷颼颼的從四面八方傳到任青青的腦海裡，“明天你的姘頭就要來找你了，到時候看到你這副樣子，你說他會扭頭狂奔還是會一劍殺了你？”

任青青身體一個激靈，眼裡的亮光一閃而逝，馬上就變成的絕望的灰寂。

“你大約是想著，我這陣法一破，你把我吸幹，或者是找幾個同門弟子吸幹吧，瞧瞧你，大師姐，你總說我心思惡毒，可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為了你自己，不照樣想著殘害別人。”

任青青如今的精神就在崩潰邊緣，聞言也不遮掩，憤憤大叫：“我是被你害成這樣的，你就算被我吸成人幹，也是死有餘辜。”

“對啊，不過前提是，你能不能得逞罷了。”宮九冷笑了聲，“師父說想你了要見見你呢，你是和我走呢，還是繼續在這裡蹲著？”

聽到楚歌要見她，任青青心中悲憤更甚，她起身，手指緊緊捏住，咬牙切齒般的說：“師父不會讓我就這樣見她吧，我要沐浴更衣。”

陣法在這個時候突然消失了，四周終於不再是自己的影子，任青青抬頭，一雙深陷的眼睛死死盯著不遠處站著的宮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