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松掩面拭淚,蠻蠻急得團團轉:“爹莫哭,爹莫哭!”
“好孩子,不枉我收養你們,悉心撫養,咱們爺仨的苦哪有外人知曉。”
大熊小聲揶揄:“他有表演型人格。”
俞雅雅點頭:“神經病。”
塗靈也看得不耐煩,別開眼,目光轉向峽谷,朦朦朧朧地,她好像看見瘴氣裡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不會吧?
待凝神細瞧,無事發生,並無任何異樣。
難道眼花了?
古怪的當頭,玄松結束表演,收拾法器繼續上路。
帶著一群奴隸走得慢,黃昏時翻過山頭,來到一條河邊。河水清澈見底,有五彩繽紛的石頭,柔軟搖曳的水草,還有許多滑溜溜的魚兒在水中游動。
目測河水最深的地方只到大腿,玄松想一鼓作氣淌過對岸,誰知他的黑毛驢突然犯倔,死活不肯走。
“罷了,原地休整片刻吧。”玄松盤腿打坐。
俞雅雅扯了扯塗靈的衣裳:“坐下歇會兒。”
塗靈望著波光粼粼的河水,想走過去看看,奈何隊友們累得坐下,一時半刻也不肯動彈。
大熊有氣無力t,隨口問了句:“小俞同學,你還嘔呢?”
俞雅雅感到莫名其妙:“我沒嘔。”
“那是誰在吐?”
“沒人吐啊。”
大熊左右打量,怪道:“我明明聽見嘔吐的聲音……”
聞言塗靈屏息凝神,抬手提醒眾人安靜:“是從河裡發出的。”
“河裡?”
他們拉起同伴,挪到河邊觀察。
“難道有水鬼?”俞雅雅也聽見了。
“不對。”塗靈蹙眉:“是魚。”
河中魚兒形似鱣,只長著一隻眼睛,全身覆蓋藍色鱗片,不時發出人類的作嘔聲。
蠻蠻也留意這古怪,高興叫喚:“爹,我要下水捉魚玩兒!”
玄松沒有理會。
蠻蠻跳入河中嬉戲,塗靈眼瞧那些藍色的魚逼近,某種危險的預感升起,但她一聲不吭,不打算提醒。
近了,很近了……
“咦?”蠻蠻發現繞到身旁的魚,正想伸手去抓,突然劇痛襲來:“啊!!”
玄松倏地睜開眼。
蠻蠻狼狽地逃回岸上,短小的兩腿掛滿藍魚,鋸齒般的尖牙咬穿皮肉,滑膩的尾巴興奮扭動,泥鰍似的,生龍活虎密密麻麻。
“爹,疼——”
蠻蠻鬼哭狼嚎,拼命踢甩,玄松抄起拂塵揮掃,那藍魚死死啃咬,腦門的獨眼好像肉瘤,嘗到血肉的滋味兒舒服得暴脹,被拂塵掃下,同時咬掉一塊肉,撲騰著回到水中。
“大爺的,什麼怪魚,會嘔吐,還吃人肉?”大熊目瞪口呆。
蠻蠻的腿已經被咬成蜂窩煤。
塗靈望著水中成百上千的食人魚,再盯住玄松道人,看他還怎麼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