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浮戲谷逃脫,路上又走得筋疲力盡,他不嫌累得慌?
許淵抬手扶了扶黑色眼罩:“如此奇人,我當然想見識一下。”
“你倒奇怪,專往危險的地方跑,束悠城,浮戲谷,淩霄宮,圖什麼呢?”
許淵得意道:“自然圖個刺激,我的人生態度就是要體驗極致,否則白活這一遭。”
塗靈正要追問,沒留意腳下的石頭,不小心踩中,身體不由自主往地上撲:“呀……”
溫孤讓伸手一把將她撈住。
“小心看路。”
“嗯。”
他的手從她胳膊落下,停在手腕,略微遲疑。
塗靈倒是很大方地把手放入他掌心。反正歡情水都喝了,拉拉手也很正常。
許淵見他們居然牽著手趕路,眼珠瞪得差點冒火星子。
“走得太著急,忘了讓賈仙拿盞燈籠。”塗靈說:“前面越來越黑了。”
溫孤讓回:“沒關系,我在前面開路,你走慢些。”
塗靈把竹棍遞給他。
許淵在後面喊:“喂,我也很怕黑。”有沒有人管管?
前邊兩位都不理會。
許淵氣得想使嵌花入玉。
他們腳程快,不多時便來到賈仙所說的鬼桃林,昏暗月光下,這片妖嬈的桃樹姿態各異,像女妖精似的,舒展的枝丫彷彿婀娜的舞姿,每一棵都像人。
許淵輕笑道:“如今盛夏七月,按理應該是果期,怎麼桃花開得如此茂盛?”
塗靈:“不然怎麼叫鬼桃呢。”
他們剛踏入林子,一陣陰風不知從何處吹起,桃花漫天紛飛,不斷墜落他們周身。
“好在喝了藥水。”許淵攤開手掌接住,碾碎:“否則可要破相。”
溫孤讓扣緊塗靈的手:“盡快離開這兒。”
話音剛落,只聽林中響起一陣嬌笑,婉轉悠揚,分不清從哪個方向發出,分明是嫵媚的聲音,聽上去卻瘮得慌。
溫孤讓加快步伐,這時四周的桃樹竟然扭動起來,好似美人獻舞一般,樹幹和枝條搖曳生姿,鬼魅至極。
“什麼玩意兒?”許淵嗤笑,只覺得滑稽。
然而漫天紛飛的花瓣越積越多,毫無美感,倒像捅了馬蜂窩似的,阻礙視野,完全擋住了眼前的路。
塗靈從袖中拿出彌燭,一吹即燃,只跟著蠟燭辨別方向,沒一會兒就走出了鬼桃林。
“很容易嘛。”許淵調侃:“用這片林子做隔絕的屏障,未免有些兒戲。”
溫孤讓說:“普通人必定無法透過,但只要是修道之人,想辦法克服不是難事。”
塗靈也怪道:“這個池修宮主究竟想不想被人找到?”
溫孤讓:“或許是一種篩選。”
這時許淵忽然很突兀地說了句:“你倆的手可以松開了。”
塗靈和溫孤讓奇怪地看著他:“你管呢?”
多管閑事。
歡情水的藥效果然厲害,以前塗靈和溫孤讓也有過肢體接觸,但從來坦蕩,並未産生任何遐想,但此刻卻變得異常敏感,對方手掌的柔軟度和溫度無不恰到好處,她覺得牽著很舒服,心裡十分樂意與他親近。溫孤讓也這麼想。
兩人經過許淵的提醒,將手鬆開,然後換成十指交錯的方式扣緊,愈發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