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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規矩

艾斯打量了一下莉娜，一時間沒有說話，而莉娜也只是靜靜地站著，溫和而平靜地微笑著。

“來打一架吧。”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艾斯舒展了一下身體，他朝前幾步，越過莉娜身側走到更靠近海水的一邊，“你心情不好對吧，發洩一下會好很多。”

有的時候相處久了，很多想要隱瞞的情緒總是會被輕易看出來。莉娜嘆了一口氣，她甚至沒想過要拒絕，只是伸出一隻腳，把邊上的小熊推得更遠了一些。

“誰先倒地誰先輸。”將簡單的規則脫口而出，兩人視線相接的瞬間，塵土在沙灘上揚起，莉娜一棍子揮開迎面而來的火光，反手抽向了艾斯的腰腹。

海邊的交戰聲並沒有引起居民們的注意，只是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

數分鐘後，隨著一聲沉重的聲響， 唯有一隻作為觀眾的小熊見證了一場比試的結果。

“嘶——”艾斯因為身上被帶有海樓石的木棍抽打過，此時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但很快他又笑了起來，就算在夜色裡也能看清楚他燦爛的表情。

“這回是我贏了，莉娜！”

莉娜轉頭看向不遠處被擊飛的木棍，倒是也沒有計較一次的失敗。她伸出雙手，有些用力地捏了捏擋在自己正上方的艾斯，看到對方疼的有些扭曲的表情，才輕笑起來。

“你變厲害了很多，艾斯。”

這樣的誇贊對於艾斯來說用處不大，他抬起一隻手揉了揉痠痛的臉頰，“我可是很努力地活著。”

他一翻身坐到了莉娜身側，視線落到了不遠處反複拍打的浪花上，原本掛在嘴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看起來嚴肅卻又平靜。

莉娜偏頭，在月光下，她能看見對方半張臉。一旦意識到艾斯仍然健康地活在這個世上，她心中炙熱如巖漿的沖動和怒火就會暫時平息。莉娜學著艾斯的樣子看向海面，小熊一邊抖著沙子一邊跑到她腿上坐下。

從小熊的動作中獲得了一些啟發，莉娜想了想，突然放鬆了身體，斜著倒在艾斯的身上。

“嗯？怎麼了嗎？”雖然莉娜有時候喜歡做一些肢體動作，但很少會這樣靠近。艾斯低下頭想要問個清楚，莉娜的臉背對著他，只能看到纖細濃密的睫毛在月光下輕微抖動。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些什麼，可過了兩秒，又重新沉默下去，一言不發地搖了搖頭。

兩人分享著此刻難得的安靜，這樣的時間不管是在海賊船上，還是在這片海上，都是難得的。

有那麼幾個瞬間，莉娜的意識並沒有停留在面前的景色上，而是即將陷入睡眠中。直到一隻手觸碰到她的頭發，猶豫著，像是她曾經對兒時的他們做的那樣，輕輕地拍了拍。

莉娜的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總感覺被艾斯安慰是件很羞恥的事情，原本應該由她來做這樣的角色。不過這樣的感覺並不糟糕，也讓莉娜意識到自己依舊軟弱。

就在現在，讓她休息一下吧。莉娜這麼想著，她聽見身後的動靜，艾斯仰面躺了下去，枕著自己的手臂。

躺在沙灘上的感覺並不算太好，那些磨人的小顆粒無時無刻不想鑽進衣服的每一個縫隙，莉娜並不算喜歡這種感覺。不過沒多久，她就自然而然地睡著了。

身下的軀體暖和的像是一個壁爐，哪怕在這裡被海風吹拂，也沒有任何寒冷的感覺。莉娜聽見來自艾斯熟睡的呼吸聲，隨後意識就陷入更深的沉睡。

——————

雖然拼命謝絕海島居民塞過來的謝禮，等坐著小船回到莫比迪克號上的時候，禮物還是佔滿了他們全身上下可以放東西的地方。

艾斯第一時間去見了白鬍子，他招呼著，“呦老爹！被海賊搶劫的鎮長讓我像你問好！”

然而沒想到，迎接他的是一陣讓人膽寒的強大威懾。

“臭小子，你知道你幹了什麼事嗎？”

剛剛跟在艾斯後面爬上船的莉娜被駭地縮了縮脖子，她看著艾斯頂著白鬍子的壓力站得筆直，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上前，而是悄無聲息地摸到薩奇邊上，小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白鬍子先生這麼生氣？”

“你不知道嗎莉娜？”薩奇有些吃驚地左右看了看，隨後小聲在莉娜耳邊解釋，“老爹的船上只有幾條規矩，其中一條就是，船上是不允許有女性作為戰鬥成員的，在老爹手下的其他海賊團可以，莫比迪克號上不行。”

聽到他們對話的馬爾科也側過身，低聲解釋，“當然如果你有強烈想法要參加海賊團的戰爭，只要不是太危險，老爹都不會太嚴厲地阻止。不過這次是艾斯強行把你帶去的吧？”

莉娜微微瞪大眼睛，沒有想到船上還有這樣的規矩，她之前聽船上的海賊們好奇她是不是戰鬥成員，白鬍子還主動提議更換武器，所以一直都沒注意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