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屏保是他們的初中畢業照。

當第二天瞿燕抱著病歷本進來時，李子言發現她又要直直的把膝蓋撞向床欄，於是開口提醒道。

”小心。”他沙啞的聲線混著心電監護的滴答，”你總是不看路。”

瞿燕愣了一瞬，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李總！”助理抱著膝上型電腦沖進來，”合盛集團的視訊會議改到......”

”出去。”李子言撐著手肘試圖坐起，輸液管落在在床欄上，”沒看見醫生在查房？”

瞿燕將聽診器按在他心尖區，金屬觸頭被體溫焐得發燙：”過度疲勞誘發的心律失常。

建議住院觀察三天，禁止任何電子裝置。”她的筆尖懸在醫囑單上，”職業？”

”金融投行。”李子言忽然勾起唇角，虎牙在冷光下若隱若現，”瞿醫生要沒收我的手機嗎？”

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換藥時，瞿燕正低頭彎腰在病歷本上記錄著什麼。

”你需要靜養。”她將剛剛助理塞到李子言手中的策劃書抽走放到床頭櫃時，轉身時聽見解鎖屏的提示音。

床頭欄映出兩人的倒影。李子言舉著手機調整角度，屏保照片在反光中清晰可辨——那是初三他們班的畢業合照，其中被放大裁剪過的穿藍白校服的少女站在第三排最右側，發梢沾著攝影棚的人造雪花。

照片邊緣露出半截舉著剪刀手的手臂，腕間戴著她十五歲生日時收到的李子言送的星空電子表。

”瞿醫生，”他突然翻轉手機扣在枕邊，”醫學院還教人偷看患者隱私？”

”我只是在確認患者意識清醒程度。”瞿燕將病歷本拍在床頭櫃上，塑膠板與金屬臺面碰撞出清脆聲響，”建議李總更換屏保圖片，強光刺激不利於病情恢複。”

瞿燕強裝鎮定，在李子言笑著看向瞿燕時，心電監護卻在此刻突發心率報警。

警報聲牽動著瞿燕的心，她臉色飛紅，好像那個突然心率加快的人是她一樣。

再進一步確認李子言身體並無異常後，瞿燕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李子言看著眼前這只驚慌失措的小狐貍，勾著嘴角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