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話說得好聽,蘇驚鵲卻是將信將疑。
反正這裡都是他的人,他讓別人怎麼說,別人就怎麼說。
青姨說要帶她去個地方。
蘇驚鵲聽話地跟出去。
一路只見之前的大紅大紫絹花已經落了灰,褪色顯得十分破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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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飄然,日光刺眼。
明媚的地面與陰暗潮濕的地底截然不同。
幾根鐵鏈鎖住綠衣執唸的手腳,將其以“大”字形釘在牆上,少年蹲在牆角,一隻手緊緊攥住手腕,粗麻制的紅繩磨手,他毫無反應,魂不守舍,身旁是死去的壯漢大哥,身前是沒有意識已經變成精鬼的嫂嫂。
白色衣袍在彌漫著絕望的地底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說吧,事無巨細的說。”季白坐在外面,怕少年受了刺激不知道說什麼,好心提醒:“你的哥哥嫂嫂怎麼回事?你嫂嫂怎麼變成精鬼的?還有你哥怎麼也死了?”
他問得有些不忍心,好好的少年,卻是家破人亡,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少年眼珠轉了轉,好似恢複了活人氣息。他開口,聲音嘶啞,一字一頓憋得艱難而痛苦。
故事簡單但詭異。
父母去世,無家可歸的仙域少女,遇到家庭和睦的哥哥,收留之後互生情愫,成親之後也是濃情蜜意的小夫妻。原本過的好好的,突然一天哥哥卻說找到了嫂嫂的父母,還有在世的親人,說要帶嫂子回去探親。然而到了封希海,岸邊,卻讓妻子等他,轉身便把妻子推下封希海。
回家之後,卻突然發了瘋尋找自己的妻子,全然忘了自己殺害妻子的行為。直到被家人帶到封希海岸邊撿起妻子破碎的衣角,痛苦不已。
家裡人還以為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東西,想搬到仙域邊境避一避,過海時卻被一股無名力道扯了下去。
而少年則被全家保護下來。
季白沉默,看向季輕枝。
盈盈白光照亮昏暗地底,碎片落在少年眼前。
季輕枝問他:“氣息熟悉嗎”
少年搖頭。
季輕枝又把白光送到執念臉前。
牆上釘著的執念忽然變得十分躁動,大叫個不停。
“又是無生……”季白驚訝道,“不僅沒死,怕是連實力都恢複了……”
“嗯。”
季輕枝擰眉,交待說:“執念可以殺了,把那小孩的記憶消了,隨他想去哪,留在妖主王宮也隨意。”
季白稱是。
再抬頭已沒有季輕枝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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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大神開闢兩域,卻鐘愛仙域,重此薄彼,便只給妖域留下一顆神樹。
蘇驚鵲抬頭看去,不覺得這神樹有什麼神性,只是長得特別粗壯,枝葉茂密,有一種詭異的親切感。
青姨說妖主的血脈在此處延續。
理所應當,身為季輕枝的妹妹,蘇驚鵲要的血脈理所應當地要入神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