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季輕枝手裡,好似吃飽了一般,火勢更大的雷蛇。
“哥哥……”蘇驚鵲沉眼注視著揹著他的人,只能看到一個後腦勺,看不見他的臉,也不知道他什麼表情。
她也沒有心思去看他的縮小版。
蘇驚鵲只顧著心裡的疑惑。
他是故意的嗎?
那些求救的話,他沒有聽到麼?
溫熱的眼淚“啪嗒”落下,鑽進季輕枝烏黑的發絲,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頭發表面多了一個個小水坑,季輕枝的後脖頸濕了一片,被頭發悶著,有點濕熱。
蘇驚鵲不是自己想哭的,只是看見這一幕,那些話就源源不斷,鑽進耳朵,刺破耳膜,順著進入腦子,連帶著侵入五髒六腑,血液也被它們的情緒影響變得冰涼,被影響得只剩下絕望的情緒,心灰意冷。
努力抑制的泣音就在季輕枝耳邊,頸尖濕熱,帶著心也悶熱。季輕枝停下了抬手的動作。
好煩。
他破天荒地開口解釋,聲音淡漠:“我在這裡解決他們,好過他們到下面變成執念。”
季輕枝抿嘴,他的妹妹還不知道。
被執念一口一口吃掉,可比被雷火灼燒痛苦多了。
泣音還在繼續,隱隱有些抑制不住的架勢。
季輕枝嘆了口氣,打算不管了。
一面揹著人往上,一面仔細注意著濃濃黑雲裡是否還有不幸的人。
好在沒有。
耳邊隱隱還有啜泣的聲音,一口氣呼在耳邊有點熱。
“跟你沒有關系。”季輕枝說。
蘇驚鵲松開一隻手抹掉眼淚,嘟囔著問:“他是妖域的人,還是仙域的”
“仙域。”
怪不得不救。
憑什麼不救……
蘇驚鵲心裡禁不住開始埋怨,怒氣作祟,她之前從未有過這些感覺。
她又追問:“如果是小妖呢”
季輕枝回答得很淡然:“掉進這個深度,誰都救不回去。”
說的坦坦蕩蕩,究竟如何,誰又知道。
蘇驚鵲抓緊季輕枝肩上的衣服,上好順滑的綾羅材質被抓出明顯的褶皺,她渾然不覺,“哦”了一聲。
季輕枝壓低眼睫,遮住眼底的冷光,抿嘴繼續往上走。
他沒說。
該死的仙域,和該死的仙,他怎麼會救。
季輕枝揹她走了多久,蘇驚鵲不知道。畢竟封希海只有一種顏色一種聲音,很難判斷時間流走了多少。
不過在她差不多壓下去心裡那股莫名的情緒,整理好心情之後,她抬頭已經隱隱感覺能看到一點光亮了。
有光,就有腳步匆匆人來人往,有人氣,就有活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