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陰冷,原來都是季輕枝之前看到的。
季輕枝渾身冰冷,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蘇驚鵲驟然想起那一日她誤入神樹內部,後又在池底看見季輕枝的情況。
黑夜,陰冷,不是她的感受。
而是來自季輕枝的。
她剛才的所有感受都來源於他。
她不清楚現在什麼狀況,季輕枝變成這樣。指甲瘋長劃拉牆壁,像是獸類痛苦到難以壓抑,在這樣漆黑的空間,只有崎嶇牆壁能夠依靠,也只有摳挖牆壁能夠減少一些痛苦。
蘇驚鵲低頭仔細看,他的指甲已經磨損得十分嚴重,血液順著指甲的弧度滴在地面。
“季輕枝!”蘇驚鵲大聲喊他的名字,不見他有回應,於是上手用力拍:“哥,你別出事兒,醒醒”
季輕枝依舊保持原樣,眉頭皺得很深,身體顫抖,手指還在不自覺地摩擦牆壁。
已經糊出來一大團血跡。
蘇驚鵲嘆氣,重新拿起剛才劃破手臂的石頭,一隻手掀起裙子內襯最柔軟的布料,用力。
嘶啦——
內襯被扯下來一整片。
陰涼的風抓住機會鑽進裙子,蘇驚鵲仙揉揉腿試圖用摩擦汲取一點暖意。
再一看季輕枝面色更差,蘇驚鵲急忙蹲下來,用石頭把布料分成幾片,便開始給他包紮。
布片把有傷口的地方裹了起來,纏得又厚又緊,最後用尾巴掐了個小蝴蝶結。
手上纏得最嚴實,以防季輕枝繼續去撓牆。
做完這些,蘇驚鵲便蹲在一邊守著他,十分無奈:“拜託你趕快醒醒。”
她摸不清現在的狀況,只記得自己起初還要給靈雲硯修複一下,用自己的血一驅使反倒來了這裡。
她進山洞,是靈雲硯的指引,來這裡,興許也是靈雲硯給的任務,說不定把它的真主人給救了,它自己就修補好了。
硯臺修補好,自然能放她回到剛才的地方。
想到這裡,蘇驚鵲深覺有理,便更加安然地待在季輕枝身邊,態度十分謹慎,時刻注意著他的狀況。
季輕枝凍得身體宛如冰窟,蘇驚鵲內襯短了一大截也是冷得發抖。
為防兩個人先被凍死,蘇驚鵲一咬牙,跟季輕枝擠了擠,甚至把季輕枝破碎的衣擺搭在自己腿上。
這樣便讓兩人貼得更近。
“……”
蘇驚鵲動作一愣,依稀感覺聽到季輕枝在說話。
她又靠近了一點,耳朵幾乎要碰到季輕枝冰涼發紫的唇。
“妹妹……”
這下蘇驚鵲聽到了。
氣音很小,因為靠的近卻聽得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