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她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
她扯扯季輕枝的衣服,小聲喊他:“季輕枝。”
季輕枝握住她顫抖的手,目光觸及她指尖幹涸的墨痕,眼神一冷,問道:“鵲鵲,你去做了什麼?”
蘇驚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驚訝地發現自己手上有一塊明顯的黑色,散發著淡淡墨香。她手指蹭了蹭,墨水瞬間被蹭開。
她不知道這是何時沾染的。
她回頭看水儀。
水儀也是一臉茫然。
蘇驚鵲心冷,不免抓緊季輕枝的手,沉聲道:“我忘記了。我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她的手忽然開始顫抖,看到還在笑的蘭月。
“一定不是好事,季輕枝。”
季輕枝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好。”
他邁開半步,擋住蘇驚鵲的視線,見她鎮定下來,拿過她的玉佩,說:“靈雲硯那時在封希海破損嚴重,蘭月已幫你修補好了。”
他眼神柔和,安撫著她,等她漸趨平靜,他繼續道:“我們需得再去一次封希海。”
蘇驚鵲把想問出口的疑問咽回去,點頭說:“好。”
水儀聽到這裡,便只顧著擔憂:“鵲鵲,你的傷還沒好全。”
蘭月止住水儀的話,說:“現在可耽誤不得了,水儀,師父這次與他們同行,你不必去。”
“在這裡守著另外兩位長老。”
水儀一聽不樂意,但看師父的表情,即便不滿,卻還是點頭稱是,忿忿進了院子。
路上,便只剩三人。
再次進入封希海,蘇驚鵲警覺了許多,不敢再像上次那樣莽撞闖到執念聚集的位置。
季輕枝始終牽著她,話裡話外讓她別害怕。
蘇驚鵲想說該害怕的是你,畢竟季輕枝進了封希海後身上僅存的妖力與她沒什麼區別,甚至比她更弱。
不然上一次也不會先倒在她面前。
思及此,蘇驚鵲不免擔憂,看向季輕枝。
季輕枝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嘴角莫名揚起,看得出來是高興。他手掌用點力捏她的掌心,說:“不必擔心。”
蘇驚鵲便不再多說,而是回頭看跟在他們身後的蘭月,眉頭緊皺。
蘭月對上她的視線,對她一笑,安慰她:“囡囡不用害怕,爺爺會守著你的!”
蘇驚鵲扯扯嘴角:“好。”
幾番交流中,幾人便落了地。
地上匍匐著蠶食上次被打碎的血肉的執念,感覺有人來了,先是警覺地撤走,半晌後知曉了來人,又貪婪地探出惡心的軀體。
甫一從黑暗中露頭,便被一束黑霧照頭打碎。
季輕枝動作著,守在蘇驚鵲身後,喊了一聲:“鵲鵲。”
蘇驚鵲拿出玉佩,被修補過的玉佩光芒更甚,足以照亮大片區域。
蘇驚鵲將割破的傷口扣在玉佩上,感受身體的血液流動,眼前漸漸開始模糊。
身前堅硬冰冷得石壁好似化為一片柔軟的胡澤,漣漪蕩漾。玉佩的光被水面反射照在臉上,顯得有些不真實。
彷彿要被吸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季輕枝心裡一窒,掌心黑霧捏碎突然暴怒劇聚集過來的殘破肢體,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時刻注意他們的蘭月。
下一秒,他牽起蘇驚鵲的手,迅速躍進漣漪。
漣漪吞噬掉二人後,仿若饜足的妖獸,逐漸閉嘴準備休息,水澤的蕩漾也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