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這樣的身份,才讓他們把夏老三的遭遇,帶入到了自身,感同身受。
漸漸的,民聲呼籲成了一邊倒的局面,“放人”漸漸頂替了“徹查”,成為了送到文策面前的唯一選擇。
來自商界的壓力也從開始的旁敲側擊,演變成了一封封義正言辭的保函,聲援在押嫌犯夏老三的東家:賒旗西商張堂文!
原本一件不足掛齒的小案子,竟然成為了牽動整個南陽城的焦點!
文策最終還是扛不住四面八方的壓力,他執著的連著約了啟封好幾天,終於請得啟封與他一同,接見此案的當事人:張堂文。
只不過張堂文還未帶到,文策與啟封便又在縣衙的大堂上吵了起來。
說是吵,其實文策只有被罵的份兒。
“私藏火器,作亂之相昭然若揭!尋常行商怎麼可能身攜這般精良的火器?那人槍法精準,身手矯捷,必定是早有圖謀日夜操練!這張姓嫌犯遲遲不投案!必是心中有鬼!”啟封每每說起此事,都是咬牙切齒,一臉悲憤,彷彿順著夏老三這條線,他啟封就能將整個亂黨一網打盡,光宗耀祖、扞衛社稷、為幼帝分憂一樣。
但在文策眼中,這就是強辯。
行商天下,走南闖北,且不說時局動盪了,便是遇個山賊路霸,防身之物總還是要有的!如今山坳裡的麻匪都已經鳥槍換炮了,人家賒旗巨賈帶把手槍算什麼大事?
要說私藏火器,靳崗教堂聚眾數千,洋槍過百,還有三尊小炮,你啟封堂堂大內侍衛,怎麼不去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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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話,文策只敢在心裡痛陳一番,過過乾癮。面對官階比他高許多的啟封,他便是再鬱悶,也只能陪個笑。
“大人這話嚴重了,那行商貨行天下,有此物傍身也屬正常,何況如今宛西、宛東幾桿土匪嘯聚山林,若非我南陽梅花城固若金湯,那些個賊人伺機劫掠都是尋常之事!”文策松活了一下脖頸,跟啟封同坐,他連二郎腿都不敢翹,端坐久了渾身都麻木了。
“那是你地方官吏無能!才至匪患難平!”啟封狠狠地啐了一口,方才的聲嘶力竭讓他此刻有些氣短。
文策笑著應了個腔,這剿匪得問南陽總兵,與他知縣無甚關係,說到攝政王面前,他文策也不用縮脖子,“大人說的是!也正因如此,那西商才誤以為大人乃是賊人喬裝的,這才奪路而逃,引起這麼大誤會,鎮臺衙門也是有責任的!“
啟封瞪著文策這個老滑頭,忍不住撇了撇嘴。
如今知府暫缺,知縣文策主政地方,但這南陽鎮總兵手握近萬兵馬,才真正是南陽城當下實打實的土大王,文策這話,分明就是想讓啟封拉南陽總兵也拖下水,好把地方軍政兩邊都得罪了。
啟封雖是侍衛,家中卻是世襲的武職,又身在京畿,自幼沒少聽老人們講,大清朝有一說一,正經八百的欽差大臣,到了地方上干涉軍政事務,大多都沒有好下場。
何況,啟封如今奉的是攝政王的密諭,離欽差,還差得遠。
這個老滑頭!當我是傻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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