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張堂文勉強應了一聲,趕緊配合著中醫仙兒問診完,扭臉過來朝著廖啟德拱了拱手,“昨個沒睡好,頭髮懵,來瞧瞧!廖兄弟呢?也身子不爽?”
廖啟德神秘兮兮地一笑,“兄弟我倒還好,但我那洋大人,瞧著是上了癮中了邪,自打我給他弄了這萬興東的小丸子之後,竟是隔三差五的拍電報索要!這不,又讓兄弟來取藥了!”
張堂文一愣,這洋鬼子不是一向都說中醫是巫術麼?怎麼還有洋人吃中藥丸子吃上癮的?
櫃上的夥計一看就是已經認熟了廖啟德的,一見他來,便已從後面櫃上取了一個油紙包的物件拿了過來。
給張堂文診病的中醫仙兒微微一笑,輕聲提醒著:“這藥雖好,卻是虎狼之用,服的這麼勤,怕是要扒皮抽骨的!”
廖啟德冷冷地瞧了一眼中醫仙兒,“虎狼?便是賽砒霜,你也照開便是了,又不是不給錢,話多!”
張堂文大概猜到了藥性,此時卻不便說穿,本來都不打算再見廖啟德的,今天見了,索性過眼問問。
“廖兄弟聽聞在與舍弟做棉花買賣?”
“是了!我都差點忘了,張堂昌張老闆,與您是親兄弟!”廖啟德的小眼珠骨碌一轉,“小張老闆,那是把生意好手啊!提前便買訂了這江北的大部分棉花,弄得我這採買的,差點不好交差啊!”
張堂文微微笑著搖了搖頭,“廖兄弟說笑了,如今洋務通行,天下間又不是隻有我大清朝才種了棉花,便是此處貴了,想必廖兄弟自然有辦法從別處弄來!”
廖啟德似乎有些遲疑,乾笑著說道:“海路遙遠,不可全指著海外供需...”
張堂文瞧著廖啟德欲言又止的樣子,越是心中狐疑,笑著說道:“既是如此,廖兄弟可就要抓緊了,舍弟那邊天天都有江南廠的人在盤磨,若是被他們搶了先,廖兄弟可就缺額了!”
“那斷不能的!”廖啟德似乎莫名的自信起來,神采飛揚地說道:“小張老闆,重信守義的西商,不會做出兩賣之事!”
張堂文默默地品了品廖啟德這兩下的反應,笑著點了點頭,“做生意還是審慎些好!有字有憑,立約為證嘛!”
廖啟德笑了笑,點頭稱是,張堂文見他似乎並不想多提張堂昌生意上的事,便插科打諢地聊起了別的,“廖兄弟的那煤油燈生意如何了?眼下見這城裡洋玩意愈發多了起來,莫不是都託了廖兄弟的福?”
“不敢不敢!”廖啟德搖了搖頭,“此間民風彪悍,冥頑不靈,加上地方官吏不作為,我公司對這裡的推進速度表示極為不滿!正在督促河南巡撫出面協調!”
張堂文笑了笑,這廖啟德口氣好大啊!經商行天下,哪有賣不出東西便尋官吏麻煩一說?一張口便是要河南巡撫出面協調,合著我大清朝的父母官都成你家洋人的跑腿了?
廖啟德見張堂文別無他話了,便扯了個藉口先走一步了。
張堂文趁著櫃上給他抓藥的時間,衝著坐診的中醫仙兒問道:“這假洋鬼子拿的到底什麼藥?那般兇險?”
“什麼藥?助陽的老方子唄!那玩意吃多了是要損陽元的,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給洋人吃的,總是,都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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