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瓦房中,煤油燈忽閃忽閃,一個伏案疾書的身影映在窗紙上,看起來如此消瘦,身板卻是剛正筆直。
張堂文敲門進屋,楊鶴汀正在書桌上用鋼筆蘸墨書寫著什麼,一見張堂文來了,也是一愣。
“楊先生!”
“張老闆?你怎麼來了?”
張堂文苦笑著,把這三日來,在糧行商會中的見聞一一訴說了。
楊鶴汀聽得也是皺起了眉頭,“今年遭災的府縣確實多了些,但官府如此作為必然不僅僅是為了平穩糧價,連著三四年的豐收,庫中存糧絕對尚夠今年應付的,這必然是有人又想從中漁利!”
“楊先生,這些事,堂文也明白!”張堂文無奈地搖了搖頭,“都說無商不奸,有國如此,與民逐利,到頭來傷的卻是國本啊!”
“所以我們才更要改變這一切!”
張堂文藉著微弱的煤油燈光,打量著楊鶴汀,“謝老道的公告,楊先生看了麼?”
“看了!”
“先生有什麼想法?”
“謝老道這顯然是要假手他人收拾你我了!”
“假手他人?何意?”
楊鶴汀抿著嘴,走到窗邊看了看,把門窗都關好,這才輕聲說道:“我也是近日才得知,謝老道前些日子確實截獲了一批軍火,抓捕了相關的黨人!”
張堂文皺了皺眉頭,那些多出來的人和槍,終於知道是哪來的。
但楊鶴汀所說的假手他人是什麼意思?
楊鶴汀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張堂文,“先前,鶴汀曾和堂文兄提過,我等黨人,雖抱有同樣的理想,然而,行事方法卻不盡相同。所屬,亦分派系...”
“楊先生的意思是...”張堂文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小聲問道:“謝老道這次栽贓後,恐會有人對你我不利?”
楊鶴汀暗暗地咬了咬牙,輕聲說道:“鶴汀聲名在外,不足為懼,反倒是堂文兄你...”
“我?”
“恐會無妄被牽連!”
張堂文最擔心的事,便是這樣。
該來的躲不過,張堂文已經連著幾天沒敢往這上面想了,但再次從楊鶴汀這邊得到了印證,反倒讓他心中的恐懼和迷茫更嚴重了。
楊鶴汀看著張堂文的臉色愈發難看,連忙從書桌上拿過一封書信來,“堂文兄勿急,自鶴汀知曉了謝老道的手段,便一直在與同志聯絡,為堂文兄洗脫汙名!堂文兄雖非黨人,卻是愛國憂民的志士!何況,堂文兄能配合錢楓走棉,對我等來說,實為大助!”
張堂文感覺到臉上一陣陣發麻,頭疼欲裂,雙眼凸出,一個踉蹌便要歪倒,楊鶴汀趕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堂文兄!你這是?”
“不...不礙事!不過...是...”話沒說完,張堂文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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