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啟德引著張堂昌入了座,隔壁房裡絲竹之聲漸起,跟著那婉轉之音,一雙雙玉臂輪番纏到了張堂昌的脖頸間,嫩滑白皙的肌膚劃拉在張堂昌的脖子上,讓他渾身燥熱了起來。
“張老闆!咱們先喝酒,便說事兒?”
“嗯?好!好!”
廖啟德早讓人倒滿了兩杯葡萄酒,興沖沖地與張堂昌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張老闆,廖某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哦?說!”張堂昌摸著那洋妞的小臂,果然嫩滑如羊脂,頓時覺得這個廖啟德有些礙事了。
“如今江南各大紗廠都用上了我公司的印度棉,便是那些作為輔料的國內棉廖某也打聽了,並非張老闆手裡的貨。可是...”廖啟德眯著小眼,打量著眼神就沒從女人身上移開的張堂昌,“怎麼感覺張老闆,似乎並不著急呢?”
張堂昌摸了洋妞,卻還是比較喜歡那個帶著京劇頭面的清瘦女子,一把拉扯到懷裡,手便開始不老實了,“我著急?我著什麼急啊!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隨他去吧!”
“可是張老闆!你這棉屯過了年,成本可就翻了一番已經,雖說年後棉價小幅上漲,可有我這印度棉供應著,你手上的花難不成還要屯過夏不成?”
這張堂昌可就忍不住了,他拉著京劇頭面親了個嘴,訕笑著看向廖啟德,“廖經理!我說你...操個什麼閒心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賺你的,我賺我的!你老惦記著我幹嘛?”
廖啟德不由倒嚥了一口氣,他能不惦記張堂昌麼?
那印度棉傾銷了小半年了,賬目都快做不平了。他當初跟洋人打了包票不出三月,就能迫使張堂昌和其他人低價轉手屯下的棉花,差不多壟斷大清國內生棉市場,可如今其他人那已經到手七七八八了,獨獨張堂昌這邊始終沒主動跟他聯絡過。
難道這張家兩兄弟篤定了寧可自己全虧,也不出讓手中的棉花?
雖說廖啟德現在手中已經掃下了六成貨,但張堂昌手中的貨不交,廖啟德始終不敢坐地起價,眼瞅著這年關都過了,當初答應的三個月,現在都快六個月了,賤價供應印度棉已經讓洋人有些不爽了,若再不能抬價把利潤賺回來,且不說這個買辦能不能做,把廖啟德生吞活剝了都有可能。
想到這兒,廖啟德忍氣吞聲地又換了一張笑臉,討好似的衝著張堂昌笑道:“這不是關心一下嘛!畢竟那麼大批次的棉花,儲存也需要一大筆錢,我太古公司在大清各地都有貨倉,要是張老闆有需要...”
“需要!”
“嗯?”廖啟德一機靈,正要接話,張堂昌卻是衝著他擺了擺手,冷笑道:“需要你先回避一下,不過若是廖經理不介意,一邊瞧著也行!”
張堂昌緩緩站起身,把那京劇頭面攔腰抱起放到桌面了,一把扯下小衣,“瞧著也好!瞧著,小爺我興致更好!”
廖啟德像遭人重擊了一般,尷尬地後退了兩步,瞧著張堂昌似乎要來真的,辮子一盤,褂子一脫,真就要上演活春宮了。
廖啟德只能悻悻地退出了房間,尷尬地趴在二樓的護欄上,充耳聽得的都是鶯鶯燕燕的聒噪和不合時宜的呻吟,不禁愈發心煩意燥起來。
我為什麼會選個這種地方?
待到張堂昌衣不遮體地推開門,廖啟德連忙迎了上去,“張老闆...”
“哎?廖經理?你還沒走啊?”
“啊?走?”
“對啊!我以為你都走了呢!”
“張老闆,咱事兒都還沒說呢!”
“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