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德都赤咬了咬牙,剛想反唇相譏,恰好此時菲菲又開了一槍,將他的話都堵進了肚子裡!
拱德都赤這次中槍的部位是腹部,這一槍從他背後貫入,從肚臍處穿出,帶出了一條血粼粼的腸子,看起來好不悽慘!
拱德都赤一把抓住那腸子,強忍著劇痛將之塞回了肚子裡,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法跟不臣戰鬥下去了,不僅不臣本身不好對付,那個躲在暗處打黑槍的女人也十分棘手,作為不滅天賜予野豬一族的驕子,他不能死在這裡!
“小豬頭,沒看出來,你還蠻狠的嘛!”看著拱德都赤塞腸回肚的壯舉,不臣佯作驚訝的道。
只是已經打定主意的拱德都赤卻不理他,只是急速的助跑兩步,腳一蹬地面,便再次飛躍而起,再落地時已經到了百步之外!
“天下不臣,今日這筆賬,有朝一日我定會找你算清楚的!”遠遠的,拱德都赤的場面話傳了過來。
不臣遺憾的看著對方逃走,但卻無可奈何,他的輕功是追不上拱德都赤的,槍法也不行,打那麼遠的目標完全得靠信仰,然而他的信仰從來就不大夠……
此時那邊廂老尤和雪也勉強抵擋住了豬騎們的沖鋒,不臣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過去,而是向著野豬族本陣的方向發起了沖鋒!
在他看來,此戰能否獲勝,關鍵不在於他們能在豬騎們的沖突之下堅持多久,而是拱德覬天的生死!
作為野豬一族真正意義上的大腦,拱德覬天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若如果能擊殺拱德覬天的話,只是矇昧獸人的野豬族大軍便不足為懼了!
只是他才沖出一裡多地,就聽野豬族本陣中響起了鳴金之聲,緊接著整個野豬族大陣都開始了緩緩的退卻,本來留在寨中修建營寨的剩下七萬豬騎此時開出了營地,在與主力會和一處之後,也加入了退兵的行列。至於正和老尤、雪糾纏在一起的那些豬騎,在聽到金聲後更是撥轉坐騎就跑,連陣型都不顧了!
毫無疑問,在鳴金聲響起的同時,薩滿巫師們解除了“狂化術”。
“贏了?就這麼贏了?!”不臣愣愣的看著正在撤退的野豬族大軍,難以置信的道。
只是他麾下的新軍士兵們卻不管那些,在看到敵軍撤退之後,他們紛紛歡呼雀躍了起來,血戰了半天,折了四分之一的袍澤,終於獲得了勝利,他們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唯一的遺憾是,因為騎兵太少的緣故,他們根本無力追擊,只能目送著對方全身而退!
一直身處於層層步陣掩護之下的鐵索連環馬軍卻鬆了口氣,盡管不臣答應給他們不少百兩黃金做犒賞,若是戰死還給他們的子孫蔭官,但能不上陣,能不戰死,這些出身京師的兵油子還是非常樂意的。
雪和老尤策馬來到了不臣身後。
“不臣,你覺得拱德覬天在打什麼主意?”老尤皺著眉頭問道。
“估計和那個拱德都赤重傷有關吧!”不臣回答,“拱德都赤失去了戰鬥力之後,便沒有人能阻擋我取他的性命了。”
“不論如何,勝利者是我們。”雪笑著說道。
不臣卻沒有雪那麼樂觀,他搖了搖頭道:“咱們今日雖勝,但野豬一族的主力並沒有被消滅,來日難免還是禍患,而且我們也不知道拱德覬天這廝現在打算去哪,如果他繞過司隸,去其他地方搶掠的話,沒有騎兵的咱們還是拿他沒轍的!”
雪和老尤都被他說的有些黯然,不臣的底蘊到底還是太單薄了!
不過不臣倒是多慮了,拱德覬天現在沒想去禍害什麼地方,他只是想回北方的山林而已,沒有擊敗不臣,還損失了數萬族中勇士,他的愛子都赤還被打成重傷,可以說,這已經對他的野心造成了極其沉重的打擊,而他本次南下滅亡賽裡斯帝國的目的無疑也是徹底失敗了!
“肖霸先、雲志臻、天下不臣,東國在危難之際,總是會湧現出一些鐵骨錚錚的英雄來挽回國運!我為什麼就是不明白這一點呢?”拱德覬天有些頹喪的說道。
“父親,別灰心!等我養好傷,咱們再捲土重來就是了!”躺在擔架上,傷口被隨軍的不死王國使者緊急處理過的拱德都赤不甘的說道。
拱德覬天搖了搖頭:“天下不臣不死,咱們就休想得到東陸,而這場決戰已經證明瞭,靠咱們的力量,無法擊敗天下不臣!”
“可恨,我若是沒有被暗算的話!天下不臣焉能贏我?!”拱德都赤咬牙切齒的道。
“唉!”拱德覬天回頭向著東國京師的方向望了一眼,此時夕陽西下,將他騎在座豬身上的背影拉得老長。
“東國的太陽還沒有到落山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