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德都赤站在一個用泥土臨時堆起的矮丘上,手中繳獲自一個賽裡斯將領的精鋼長刀遙指南方,聲嘶力竭的呼喊道:“不滅天的子孫們!幾千年來,我們一直都被人類打壓迫害,住在物産貧瘠的不毛之地上,而今東國的虛弱已是人盡皆知,我們南下的最好時機已經到來,讓我們用我們利爪與鐵蹄與踏破文弱的東國,將他們的土地變成我們的牧場,連同他們的妻女也都掠為己有吧!”
“把人類的土地變為牧場,將人類的妻女都掠為己有!!!”
先是拱德都赤的野豬族本部人馬在跟著喊,接著幾乎所有在場的獸人都高舉兵器,嘶吼了起來!
“從人類手裡奪回不滅天賜予我們的一切!!!”
拱德都赤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長刀還回刀鞘,從矮丘上跳下,徑直落在了自己的坐騎上,接著便一馬當先向南方奔去!
很快,震天撼地的鐵蹄聲便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
三天後,雪州城。
盧簡坐在自己節堂的帥椅上,心不在焉的用指節敲打著桌案,面色忽明忽暗,不斷變化著,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親兵滿面焦急之色的沖進了節堂!
“拱德都赤南下了?”盧簡收回深思,將視線轉向那親兵。
“軍門真是料事如神!”那親兵立刻躬身以禮,回答道。
不過對於這句有些馬屁性質的回答,盧簡臉上卻浮現出了苦笑:“哪裡是我料事如神?眼下對咱們來說能稱得上大事的還有什麼?!”
那親兵訕訕的笑了兩聲,又接著彙報道:“此次獸虜乃是合兵南下,前方哨探粗略估計了一下,約有五十萬鐵騎!”
只是盧簡並沒有被這個數字嚇到,他面色如常的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親兵見盧簡如此鎮定,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敬佩,道了聲“諾”,便退到了節堂之外。
只是那親兵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盧簡背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侵的濕透了!
開玩笑,那可不是五十萬頭豬,而是五十萬個殘暴野蠻的獸人啊!盧簡如何能不對這樣的敵軍人數又驚又懼?!只是他定力夠足,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然而這卻不能改變敵我力量的懸殊對比,在不臣失約,一點糧草裝備都沒有給雪州送來,且更沒有一個援兵的情況下,只靠他盧總兵麾下的近萬叫花子兵,想要擊退這樣規模的敵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如果對方想要攻打雪州的話,他們連像上次那樣死守都不見得能守得住!
親兵隊長曾大勇是比較瞭解盧簡的為人的,知道他此時只是在強撐著而已,便小聲提議道:“軍門,不行咱們趁獸虜們還沒殺來,先帶著城裡的百姓走吧!”
“走?咱們鎮計程車兵多是步卒,百姓們移動速度更差,就算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躲得了長遠嗎?不消幾日,咱們就會被獸虜們追上,到時候在無遮無攔的曠野上,弟兄們想要殺一個不賠本都做不到了!而且,這雪州城乃是我的守地,是國家正式託付於我的,我如何能將之送給獸虜?!”
“那您說怎麼辦?”親兵隊長苦著臉道。
“還是那句話為國守土,有死而已!”盧簡目光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