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族士兵們跟在王鐵芯的擔架後面,聳拉著腦袋,無精打採的朝營地裡面走,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兒哈忠一眼,就好像矗立在門前的那家夥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像似的……
當天夜裡,直到所有士兵都順著烏山關南的狹窄通道回到營地裡,兒哈忠才失魂落魄的朝回走,今天白天,他並不是沒有聽到王鐵芯的聲音,只是到了此時此地,他也有些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撤兵?說起來簡單,要回到有城鎮的地方,至少要經過三百多裡荒漠與草原,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都要餓著肚子前進,而且還不能保證不臣不來追殺!
萬一不臣來追,那這二十萬餓著肚子,士氣低落到極點的獸族勇士肯定會被擊潰!
接下來就是慘絕人寰的大追殺,在回到南邊的城鎮這一路上,說不得就會鋪滿獸族勇士的屍體了!
但若是不退,繼續在這僵持著,那他們還真的要被餓死在這裡了!而且在餓死之前,說不定就會全軍崩潰了,那樣一來他們仍然會被追殺,全軍覆滅的結局不會有絲毫改變!
可以說,現在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們西征軍都敗定了!區別只是能讓多少人倖存下來而已!
這麼想著,兒哈忠再也堅持不住,膝蓋一軟,朝著東南方向跪了下來,嚎啕大哭道:“主子啊!奴才對不起你啊!不僅沒有完成您安排的任務,還葬送了整個西征大軍啊!”
兒哈忠的親兵們沒有去攙扶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呆立在一旁,盯著自家主子哭天搶地。
“主子啊!奴才該怎麼辦啊?奴才到底該怎麼辦啊?!”
然而沒有任何人回答兒哈忠,陰沉晦暗的天地之間,只有一片壓抑之極的死寂!
“唉!”兒哈忠哭了好一會,終於安靜了下來,他嘆了口氣,與哀莫大於心死的語氣道:“傳令全軍,趁著烏山關大火的機會全力南退,沿路之上,一切可以食用之物皆可當做軍糧!”
“明白了,大將軍。”有一個親兵淡淡的答應了一聲。
“如果有可能的話,幫我帶句話給主子——我對不起他!”兒哈忠說著話,從腰間拔出佩刀,架在了脖子上。
親兵們這下就不敢再無動於衷了,他們連忙一擁而上,控制住了兒哈忠。
“大將軍,人類有句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性命在,以後未嘗沒有一雪前恥的機會,何必如此想不開呢?”一個親兵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兒哈忠慘笑了一聲,並未回答。他很清楚這些親兵為何這麼在乎他的身死——按照獸族的軍律,主將死,則親兵皆斬!如果兒哈忠死了,那在場的這些親兵就一個都別想活下來!
“你們不該攔我的!逃亡路上,天下不臣肯定會追殺,到時候我能否逃逃到‘彥集鎮距離烏山關最近的南方城鎮,破軍按)’全看天意,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與其被天下不臣手下的小卒殺死在半路上,還不如自我了斷了呢!”
只是不論兒哈忠如何說,這群親兵都不肯放開他,到了最後,兒哈忠只得死了自裁的心,將刀扔給親兵們,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帳篷休息了。
不論如何,今日苦戰一天,西征軍從上到下,每一個人都心力交瘁,不休息一下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再踏上漫漫逃亡之路的!哪怕要冒著多耽擱一夜的危險……
第二天,烏山關的大火還未熄滅,獸族西征軍趁此機會,拖著饑餓的肚子,全軍踏上了逃亡之路。
因為昨日才下過雨的緣故,道路泥濘不堪,他們為了方面逃亡,將隨身攜帶的兵器鎧甲扔了一路,自己解除了自己的武裝!
不臣在第一時間得知了此事,只是此時烏山關內的大火只是減小,還未熄滅,無法追趕。
為了盡可能的利用時間,他將兩個師中的所有騎兵部隊都編組在了一起,臨時設了個指揮官統帶,好在火滅後第一時間前往追殺!
因為烏山關已經被燒了一次的緣故,城內的“可燃物”相比第一次時少了大半,因此這場火在當天下午便熄滅了。
不臣毫不猶豫,親自帶著這支騎兵就綴著獸族西征軍追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