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成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了,當下便毫不猶豫的答應道:“我沒問題。不過你們呢?”
“我們可繼續留在軍中,為南朝效力!”曹一箍回答,“眼下獸虜逼近雄河,南朝雖有天險,但軍將士卒皆不堪用,正是用人之際,我們來投,雲崇名如何能不欣然接受?”
“嗯。”王有成微微點頭,臉上浮現出了欣慰的神色,“這樣一來咱們大家夥就都有著落了。”
“大哥,我才不去給雲崇名做狗!還是繼續跟在您身邊吧,您給個候府管家的位子就成!”錢大彪咧開嘴巴笑著道。
王有成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伸手點了點錢大彪:“大彪,你跟我不同,我是做過皇帝的,雲崇名不能也不敢再讓我帶兵,但你卻是可以的啊!只要以後立下戰功,未必不能封侯拜相,何苦如此作踐自己?”
錢大彪搖了搖頭:“大哥,當年咱們之所以造反,就是因為在雲朝治下活不下去了!可以說,咱們都是跟雲朝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眼下形勢所迫,不得已投奔雲朝也就罷了,但要我給雲皇帝賣命,卻是休想!”
見錢大彪如此決絕,王有成也不好再強求:“罷了,人各有志!只要獸虜打不過雄河,這輩子咱們兄弟就在南朝享清福吧!”
“大彪謹遵大哥吩咐!”錢大彪對王有成一躬到地。
曹一箍冷眼看著這兄弟情深的戲碼,臉上無動於衷,心裡卻對王有成與錢大彪十分不屑。
“才失敗一次就頹喪成這德行,老天爺真是瞎了眼,竟讓這樣的人做人帝!你們要去做富家翁了,我曹一箍卻不會就此死心,就算是要為雲家朝廷效力,我曹一箍也要搏出一個人樣兒來!”
……
一夜無話,第二天,雄河南岸依約開來了十幾條軍船,停靠在了汀城的碼頭之上。
王有成等人不疑有他,率領殘部登上了這些軍船。
過河的過程風平浪靜,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直到上了岸,被雲朝官員引領進入南京城時,才出現了意外情況!
按照雲朝官員的安排,王有成等大頭目將會直接入宮覲見雲崇名,而兩千多流寇人馬則會走通遠門入城,去城裡的軍營安置。只是在兩千多流寇殘軍都進入通遠門的翁城時,才發現,甕城的第三道城門沒有開!第一道城門也在他們都入城之後迅速的關上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通遠門一共有三道城門,一共兩個相連的甕城,流寇們進入第一個甕城時,情況是正常的,前後兩道城門都是開啟的,但是在進入第二個翁城時,卻發現,對面的城門是關閉著的,而此時他們已全部進入了甕城,身後的第一道城門也關上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精心準備的伏擊!
一聲銅鑼聲響,本來空無一人的城牆上突然出現了無數弩手的身影,他們手中的強弩都已經上好了弓弦,在出現的一剎那就對準了甕城裡面的流寇們。
“雲崇名,我艹你……!”
在場的一個流寇小軍官還沒將怒罵完全說出口,城牆上就萬箭齊發!
“嗡!!!”
數千張強弩的同時擊發聲聚合成了一聲巨大的嗡鳴!
流寇小軍官的後半截怒罵被永遠的堵在了他的胸腔裡,他只是低頭看了眼自己胸膛上插著的數支仍在顫抖的弩箭箭桿,便眼前一黑,撲倒在了地面上!
而在流寇小軍官身邊,此時已倒下了無數流寇士兵,盡管已經身死,但他們中不少人的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直直凝視著天空,似是仍在傾訴著心中的不甘與憤怒一樣……
雲朝弩兵們為了保險起見,又連續對甕城裡的屍堆射出了十幾輪齊射,直到流寇士兵們的屍體都變成了馬蜂窩,鮮血在甕城裡彙聚成了湖泊,才停止了射擊,開啟城門,開始清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