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玄禮卻只是板著臉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明正法點了點頭：“我聽說小尚探花你跟現在的雄河經略使徐晁是座師與門生的關系？”

尚玄禮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確實如明正法所言，當初他科舉高中探花之時，徐晁是主考官之一，所以依照官場規則，他要叫徐晁一聲老師！

聯想起此時徐晁的職務，再加上獸族不善水戰的傳聞，那麼明正法來找他的用意就不難猜出了！

“你要我幫你跟徐晁搭上線，好遊說他投靠獸虜，獻了雄河天險？！”

明正法由衷的贊許道：“小尚探花果然聰明，一點就透！”

“這不可能！”尚玄禮根本就沒理會明正法的稱贊，只是斷然拒絕道：“眼下雲朝就算再失德，有雄河天險在，你們就打不過來，江南百姓的安全就是有保障的！但若是徐晁獻了天險，江南百姓便要死無葬身之地了！而且作為當今唯一的正統王朝，雲朝一亡，東國就要亡天下了！”

“話不要說的那麼死嘛！”明正法搖了搖鵝毛扇道，“眼下是戰亂之世，不論是不是獸族統一天下，江南都難免兵連禍結，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這不一樣！”尚玄禮瞪著明正法道，“雲朝若是被其他東國人類勢力滅亡，不過是一家一姓之亡罷了！但若是被你們滅亡，就是亡天下了！”

“亡天下，這話真夠難聽的！”明正法撇了撇嘴。

“難道不是這樣嗎？”

明正法聳了聳肩：“小尚探花，雖然一定程度上你沒說錯！但你想過沒有，在王有成身死的當今東陸，有能力滅亡雲朝的還有誰？”

“還有誰？！”最近幾年尚玄禮過的比較閉塞，對國家大事所知不多，此時直接就被問住了。

“告訴你，天下不臣並沒有死！”明正法撂出了一個炸彈般的訊息。

“什麼？這不可能！”尚玄禮直接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騙你做什麼！”明正法嘆了口氣，“當初我得知這個訊息時，也不相信，直到我用秘法去烏山四鎮親眼目睹了一番，才知道此事不假！天下不臣確實還活著！”

“等等！你說烏山四鎮，莫非……？！”尚玄禮陡然瞪大了雙眼。

“沒錯！”明正法笑了，“最新的訊息，天下不臣已經大致統合了烏山四鎮，還擊退了不死王國的艦隊，在四鎮站穩了腳跟，烏山四鎮是什麼樣的地方，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尚玄禮當然知道烏山四鎮是什麼樣的地方！所謂的烏山四鎮，還不如說是烏山四省，夾在兩山兩洋之間，天險足恃，民殷國富，古烏山帝國以此四省得享國壽七百年！是真真正正的王霸之基啊！

明正法的述說還在繼續：“天下不臣不僅得了這塊王霸之基，還在治下推行了各種倒行逆施的新政！其中有一條對你們禮教士人尤其不利，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尚玄禮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問道：“是什麼？”

“官府下鄉，士紳交權！”明正法雙目灼灼的道。

“什麼？！”尚玄禮震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他就不怕得罪了全天下計程車紳嗎？”

明正法撇了撇嘴：“他當然不怕，因為他建立了一個新的體系，一個能夠取代你們道統的體系！只要讓他繼續做大下去，未來將獸人趕回北方林海，南下滅亡雲朝根本就是意料中事！”

“絕對要阻止他！”尚玄禮咬牙切齒的道。

明正法見尚玄禮終於上了鈎，得意的笑了：“雲朝滅亡，你們東國人會亡天下，但只要獸族新朝仍然願意跟你們分享權力，你們禮教的道統便不會亡！而天下不臣做大，你們的道統卻必然會滅亡！好了，現在告訴我，小尚探花，亡天下和亡道統之間，你到底選哪一個？！”

尚玄禮在心中天人交戰了好一陣之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