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裡有幾隻鴨子在戲水,老孫的媳婦張大娘在牲口棚餵豬,嘴裡還嚷嚷道,
“哪個砍腦袋的偷我衣服,就一件綠色的裙子,還趁著下冰雹偷走了,被我逮到了非得剝皮,”
張大娘邊罵罵咧咧,一邊憤恨的往豬食槽裡面倒豬食,
許輕周愣了一下,喊道,
“張大娘,”
張大娘看到許輕周楞了一下,不明白這麼晚了許輕周怎麼會出現自家院子外面,
“周娃子怎麼不回家去吃飯,要不來我家將就的吃點,”
張大娘對許輕周很是同情,本來也是本科大學,因為爸爸的事情輟學了,現在在家裡照看妹妹,還務農,可惜了一個好苗子,所以平時對許輕周也很照顧,
許輕周看著張大娘揚起的豬食瓢,乾笑了一聲,
“害,不用了,我等下就回去了,你剛剛說你衣服丟了?”
“對啊,掛在窗戶邊上的,也不知道哪個缺德鬼偷走了,還是全新的,心痛死大娘了,”
許輕周撓了撓頭,
“先前風雹這麼大好多莊稼都被砸死了,是不是被風吹走了,”
“怎麼會,我視窗有護欄的,平常龍捲風都刮不進來,肯定是被偷走了,可惜老孫賣了好幾只野味賺來的錢,”
不知道為什麼,許輕周想起了紫椴那身不合的翠綠色的碎花裙,
“你那新衣裳什麼樣子的,”
“嫩綠色的,很多小碎花,本來想著年輕一把,真是浪費錢,”
許輕周不再接話了,默默了轉身,
“張大娘我先回去了,我沿路幫你找找,”
許輕周悶頭的離開,身後還傳來了張大娘的吆喝聲,
“你不進來填下肚子嗎?這麼晚了,回家煮飯都八九點才能吃上熱乎的飯菜,”
“不了,芫芫該回家了,”
張大娘不再挽留,許輕周卻有些失魂落魄,紫椴會去哪裡呢,而且為什麼偷張大娘的衣裳,看起來細皮嫩肉的,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不可能連衣服都穿不上了。
許輕周沿著溪流往回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居然來到了一塊平地,周圍都是草坪,似乎是溪流的源頭,許輕周來過幾次,知道這裡有幾顆高大的樹木,而且有些年歲,
果不其然溪流的兩邊,兩排大樹伸若光禿禿的手臂,一棵一棵地站在溪流的兩旁,似乎想搭起一個架子,這樹木高大,沒受到冰雹絲毫影響。
本來在鄉間樹木都不稀奇,大多都是百年以上,河邊,道旁,宅前,屋後,處處能見到樹。年月久的,枝權嶙峋,正長得旺盛,
但是中間那一株老態龍鍾的椴木,威風凌凌,有股鶴立雞群的味道,走近看,這椴木的樹皮皺裂,遍結著皺疤,掛滿青苔,而樹冠卻透出一層鵝黃。
許輕周突然想起來這邊田園鎮的傳說,說樹木年歲久了就能成精,許輕周撫摸著樹皮,突然笑了起來,
“都是些什麼封建迷信,”
許輕周趕時間回去,剛準備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的山石上坐著一個翠綠色的身影,這身泥濘的碎花裙,可不就是紫椴嘛,
紫椴背對著他,在清理手臂上的傷,肯定是山路上滑,跌了一跤,手臂上的衣服徹底撕破了,傷口不少泥沙和血漬,許輕周倒抽了一口氣,也顧不上紫椴偷衣服的事情,連忙上前,
“紫······紫椴小姐?”
聽到許輕周的聲音,紫椴驚訝的回過頭,不敢相信許輕周怎麼跟到這裡的,
“許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我還是不放心你,幹活都心神不寧,怕你一不小心就有危險,所以一路追過來了,沒想到你還是受傷了,我都說了這山路不好走,這下子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