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叔口中的“第三人”，自然就是方常師徒。

他本就在昨夜定下計劃，要在今日誅殺鄭術與方常，徹底消滅鄭九功將軍的一切子嗣，徹底斷絕帝城皇族的所有後患。

卻沒想到，在深入異域叢林之時，他們又能遇見樹人族部落，還不小心驚動了部落供奉的古靈，這個訊息，絕對不能走漏出去。

否則，不僅是皇叔曹克生的名望大損，就連十七皇子曹玄極所打下的那些戰功，也將被潮水般的責備所淹沒。

殺鄭術與方常，又多了第二個理由。

“王爺，您……是什麼意思？”鄭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哪裡能夠想到，皇叔曹克生竟然想誅殺自己與方常，難道僅僅是因為這兩位皇族引出了古靈，為了不讓訊息走漏，就要殺人滅口？

這未免太令鄭術感到驚奇與怪異。

鄭術的心中還有一絲希望，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們絕不會向外透露一點兒風聲，王爺您大可不必殺了我們。這麼多年以來，我與趙豐鎮守松河城，抵禦多番異族來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是鄭術能想出的唯一解釋，他打心底裡沒有與兩位皇族搏殺的意念，只寄希望於這位平定西域的王爺，能夠看在自己的犬馬功勞上放過自己。

然而，十七皇子曹玄極的一段話，卻徹底打消了他的這種希望。

“鄭術，你不死，我們睡不著啊。”曹玄極冷冷言說。

這更令鄭術驚疑，懇求一般的眉目神情，忽然變得陰沉起來，問：“皇子此話是什麼意思？”

“鄭九功將軍心生反骨，背叛我父皇，如若我放了你，難保你不會謀逆。畢竟你們鄭家，幾代都是不忠之臣！”曹玄極緩緩而談，將來龍去脈說的一清二楚。

他已經帶著十全的殺意，殺光那些樹人族還不夠癮，他還想殺了方常，一解前幾日心中暗藏下的怒火。

“原來……原來……”鄭術臉上的神色無比糾結，竟是一種苦笑。

他本以為自己躲到南疆小城，遠離帝城皇族，就能逃脫他家族的劫難，卻沒想到今日還是被皇族發現，難逃一死。

只是，他心有不甘。

他的兒子才剛剛出生，他與妻子芸兒的好日子還沒有過夠，他真的不想就這樣死去。

所以，他的心中升騰起怒火，他已經準備好殊死一搏。

徒兒方常新傳授給他的大海無量功，為他帶來了更強大的力量，他發誓要保護家人，絕不再讓他們收到一丁點危險。

一念至此，滾滾氣海在他的周身浮現，一股強大的力量瀰漫開來，手中的霸鋼刀閃爍寒光，殺氣肆虐開來。

‘師父要戰了……我必跟隨……’方常也做足死鬥準備。

然而，皇叔曹克生早已料到此局面，神色泰然道：“你真想以下犯上？鄭術，我知你這麼多年來的功勞苦勞，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自絕性命，我保你妻兒平安。更會封你一個世襲小爵位，讓你妻兒一生無憂。”

十七皇子曹玄極嘿嘿冷笑，接著道：“鄭術！這可是皇族能給出最大的恩賜，你可別不識抬舉！你若執意謀逆，你全家就只有死路一條！你可要想想清楚——！”

“芸兒，玄兒……”鄭術身上的殺氣，忽然破滅了。

曹克生的那一句話，著實擊中了他的要害，他有妻兒，再無法不顧一切的戰鬥下去，或許自己的死，才是最好的選擇。

“希望二位大人，說到做到。”鄭術忽然反舉霸鋼刀，準備自絕。

“師父！不要！”方常怒喝，他當然不相信皇叔曹克生的話，一旦師父自絕性命，他們一定會斬草除根，殺師孃與弟弟，絕不會為了一個死者的承諾，而留下新的隱患。

“常兒，我沒有選擇。”鄭術搖了搖頭，手中霸鋼刀瞬間落下！

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胸膛，卻見方常赫然一指，大喝一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