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被別人喚了去,邢玉嘉一轉身卻見邢玉顏正看著她莫名的笑。
直覺告訴她她剛才說的話三姐都聽見了,神色便有些不自在起來。
邢玉顏向她走了兩步,看了一眼離去女子的背影,道:“溫小姐走了?”
“嗯,她姨母叫她。”邢玉嘉答道。
邢玉顏拉著她走到欄杆邊上,眺望遠處隨風搖晃的大片荷花,緩緩開口:“一開始我也覺得在見過的人中喬姐姐是唯一配得上大哥的女子,大哥對她也與別的女子有所不同,我私心裡想著喬姐姐人好,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待我們就如親妹妹一般,若她做了我們大嫂,那日後我們出嫁了遇到個什麼事回來也能說給她聽,她一定會讓大哥為我們撐腰的……”
她和嬌兒都是庶出,日後出了嫁,受了委屈回來也只能跟姨娘說,可是姨娘是沒能力為她們做主的。
王妃雖然從不曾虧待過她們,但其實也不怎麼親近她們,她們對王妃只有尊敬,沒辦法對她訴說自己的委屈。
再加上大哥和她們也不親近,久而久之,夫家看出王府對她們的冷淡便也不會再敬著她們。
可若是大哥娶的妻子是和她們一同長大,待她們如親妹妹的喬姐姐,那她們就不用太過擔心出嫁後的處境了……
邢玉嘉是二房嫡女,她自然不用考慮這些,就算沒有大伯和大哥,她還有自己的父母和親哥哥可以仰仗。
她沒想到不止嬌兒整天被胡姨娘耳提面命的活在身為庶女的壓力之中,就連一向淡然從容的三姐,心裡也一直有著這種擔憂……
“……可誰曾想,大哥娶的竟不是喬姐姐。”邢玉顏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大哥大嫂的婚事像是一場夢般不切實際,“一開始我心裡也是排斥大嫂的,所以姨娘讓我去清風院向大嫂示好的時候我沒去。但比起排斥心裡更多的是恐慌和畏懼,怕大嫂不好相處,不喜歡我。”
那個時候竟然有一種自己被這個家拋棄了的感覺,一想到自己有一天終會出嫁,會與這個家越來越疏遠,她就惶惶不安。
嬌兒也和她差不多心理,只是她是自己杞人憂天,嬌兒則是因為胡姨娘整天在她耳邊三令五申,時時提醒她庶女的身份。
“可當我們真正見到大嫂的時候,那些擔憂竟無形之中消失了,這些日子相處以來,我很慶幸大嫂是成為了我們安陽王府的一份子。
她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和我以前見過的那些女子都不同,我和嬌兒都很喜歡她,也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對我們的真心,她努力地去成為一個合格的世子妃,合格的妻子……”
邢玉嘉不曾聽這個三姐一下子說過這麼多話,此刻聽著她輕聲細語,娓娓講述她瞭解到的大嫂,彷彿在講一個十分了不起的大人物一般,那眼神中的欣賞和崇拜那麼明顯。
她注視著她的臉,凝神細聽她所說的,卻發現她並沒說出那個大嫂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待邢玉顏說完,她不給面子地說道:“單看樣貌的話,大嫂的確配得上大哥。”
邢玉顏道:“那是你不瞭解大嫂,我說這麼多其實就是希望你能拋開一開始的成見好好去了解了解大嫂,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徹底喜歡上大嫂的!”
她看的出來嘉兒從一開始就不是真的討厭大嫂,她向來好強,只敬值得敬的人,大嫂出身布衣,她便認定大嫂空有美貌,別無所長。
她相信只要她和大嫂相處一段時間,她一定會發現大嫂的特別之處。大嫂的談吐和見識,一定能讓她折服!
邢玉嘉不怎麼相信地道:“真的嗎?”
邢玉顏直視著她的雙眼,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真的,相信我!”
“那……好吧……”邢玉嘉用勉為其難的語氣道:“那你們以後再去清風院記得叫上我。”
“好。”邢玉顏開心的道。
安陽王妃和二夫人妯娌二人是不管到哪兒都清淨不下來的,剛坐下來沒多久就被一群夫人給圍住了。
是以葉冬陽自己找了個空位子坐下,扭頭欣賞外面接天蓮葉無窮碧的景象,還不到荷花完全盛開的時節,此時的荷花只是要開未開的狀態,像是欲語還休的少女般惹人憐愛。
她忽然想起那首膾炙人口的《愛蓮說》,輕輕默唸:“……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雲睿起初還以為定是自己看錯了,不確定地走近,這一看還真是她,萬分詫異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一邊問一邊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了一遍,看她一身紫衣妝容精緻貴氣非凡的樣子,簡直和前幾次見到的判若兩人。
他實在想不通她怎麼會出現在宮裡,從前幾次偶遇他知道她只是個普通的平民女子。
雖然知道她嫁了人,夫家可能家世不錯,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嫁的如此之高,都夠格來參加皇后的宴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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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冬陽看見他也有些驚訝,她可是聽說這位永恩侯的三公子是娶了妻的,今天這荷花宴應該跟他沒什麼關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