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府。
“老爺,世子和姑爺一同進宮去了!”管家匆匆忙忙的來到主院,對正在擦劍的玉清嶸稟報道。
玉清嶸放下手中的劍,臉『色』凝重地問道:“世子妃可醒了?”
管家點頭道:“醒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玉清嶸鬆了口氣,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站起身進了裡屋,玉夫人正在窗前抄著經書。秋陽打在她的臉上,如玉的容顏更顯得光彩照人。
玉清嶸臉上的愁緒不由散了幾分走到她身後道:“世子妃已經無甚大礙,雖說菡兒冒犯她在先,但她也實在不該對菡兒下那樣的毒手。
菡兒『性』子雖跋扈了些,但她是沒那個膽子害人的,安陽王府若是真的蠻不講理把世子妃落水的事怪到菡兒頭上,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受委屈……”
玉夫人放下手中的筆,轉頭看向他微微一笑道:“老爺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用跟我解釋。”
玉清嶸神『色』略微尷尬,道:“世子已經進宮了,我想定然是去找皇上為他的世子妃討說法去了。他再天縱英才也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只怕媳『婦』兒哭上幾聲他就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了,我須得進宮一趟,不能讓皇上完全信了他的片面之言。”
玉夫人安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玉清嶸走了兩步又回頭道:“菡兒那邊還要勞煩夫人去一趟,告訴她世子妃還活著,免得她擔驚受怕。”
玉夫人點頭道:“老爺放心!”
玉清嶸這才大步離開。
玉清菡已經跪在祠堂一天一夜了,又冷又餓,心裡又一直被恐懼折磨著。
看著面前一排排靈位,陰寒之氣從她跪在蒲團上的雙膝一直往上竄,讓她頭皮發麻。
不僅如此,她還總覺得周圍有一雙陰森的眼睛在看著自己,眼前還總浮現出一抹紅『色』勁裝的身影,披頭散髮,衣服和頭髮都往下滴著水,用一雙彷彿死了許多天的魚的眼睛怨恨地看著自己……
陽光從門外照到她的身上,感受到絲絲溫暖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看著面前的列祖列宗的靈位心裡道:列祖列宗在上,請保佑菡兒沒事,成全菡兒和安陽世子的婚事,告訴那個女人,讓她別怪我,要怪就怪她自己出生低賤配不上世子……
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開門聲,她扭頭看過去,刺目的陽光讓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玉夫人帶著一丫鬟進來,走到她旁邊的蒲團上跪下,虔誠的燒香跪拜過後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玉清菡,神『色』清冷道:“你父親昨日就讓人在安陽王府外守著了,剛才那人回來傳話說安陽世子和雲睿一起進宮了。”
玉清菡憔悴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但很快她又鎮定下來,道:“我不該言語衝撞世子妃,如果不是這樣世子妃也不會推我下水,結果反而丟了她自己的『性』命。”
玉夫人輕輕地轉著手上的鐲子,笑了一聲道:“這些話你父親信了,我可不會信。那世子妃我雖沒有接觸,但絕不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
“……母親這是什麼意思?”玉清菡仰頭看著她,目光微閃,“難道您不相信菡兒說的話?”
玉夫人不置可否,望著她道:“昨日安陽王妃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安陽王府是不可能讓世子妃白白死去的,難道你要看著你父親為了你和安陽王府去作對?”
玉清菡看著她,心中漸漸升起不詳的預感,“母親……想讓清菡怎麼做?”
她自然不想父親和安陽王府起衝突,她還要嫁給世子呢。
但是她不相信這個嫡母能為她出什麼好主意。雖然她從來不曾針對過自己,但也從來沒有對自己親近過,自己在她眼裡大概就和家裡養的貓狗沒甚區別。
玉夫人彷彿看出了她的緊張,笑道:“安陽世子和你父親都已經進宮了,你父親的脾氣你也知道,怕是話沒說兩句就能暴跳如雷,他這樣只會讓兩府的矛盾越來越大。”
玉清菡想起父親的脾氣,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玉夫人瞥了一眼她的神『色』才又接著道:“世子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現在隨我入宮好好把事情跟他解釋清楚,想必世子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玉清菡想都不想的點頭道:“謝謝母親!”
想到馬上要見到邢顧言,她跪了一夜的疲憊頓時不見了。
她準備起身,玉夫人吩咐身後的丫鬟:“送二小姐回房去換身乾淨的衣服。”
“是!”丫鬟扶著已經跪的雙腿失去知覺的玉清菡起身,慢慢離開了祠堂。
玉清菡顧不得身體的不舒服,仔細地洗漱穿戴好,又畫了精緻的妝容,才出來,跟著玉夫人坐同一輛馬車去皇宮。